“他们……他们这是默许了……”国防部长盖伦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
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华国总部用最标准的官僚辞令，传递了一个清晰无比的信息：我们不管，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比直接宣战还要令人绝望。
瓦列RI乌斯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几秒后，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接通……星辰军区，苏然的直属通讯。”
……
星辰军区，临时总指挥部。
苏然的办公室里，气氛与费多联邦的愁云惨雾截然不同。余诗曼刚刚汇报完前线各部队的整编情况，正准备提出下一步的行动建议。
就在这时，控制台上一条加密通讯请求忽然闪烁起刺眼的红光。
余诗曼扫了一眼那串代表着来源的代码，瞳孔微微收缩：“是费多联邦总统府的最高级别通讯。”
她看向苏然，眼神里带着询问。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苏然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余诗曼的话，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一下。
“你看，比我预估的还早了三天。”他慢悠悠地说，“看来，那坨国的‘新王登基’大典，比我想象的还要刺激他们。”
余诗曼看着那个闪烁的红点，仿佛能感受到电话另一头那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愤怒和无助。
“那……接吗？”
“为什么不接？”苏然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意外。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哒的轻响。
“让我们的瓦列里乌斯总统，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不然，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他冲余诗曼抬了抬下巴。
余诗曼会意，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轻一点。
“接通。”
瓦列里乌斯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瞬间占据了整个全息屏幕。
“苏然！”
人未至，声先到。那一声怒吼，仿佛要将办公室的屋顶掀翻。
苏然好整以暇地掏了掏耳朵，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与礼貌：“下午好，瓦列里乌斯总统。是什么事让您发这么大火？”
“下午好？”瓦列里乌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怒极反笑，“苏然将军，你毁了我的下午，毁了我的联邦，现在居然有脸跟我说下午好？！”
“此话怎讲？”苏然一脸无辜，“我一直在办公室处理军务，可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啊。”
这种明知故问的态度，比直接承认更具侮辱性。
瓦列里乌斯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塔兰！火力斯！还有那坨国！别告诉我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哦，您说的是这几个国家啊。”苏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听说了，他们最近好像都发生了些……嗯，内部变动。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星辰军区一向尊重他国主权，从不干涉他国内政的。”
他几乎是原封不动地，将刚才华国总部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你！”瓦列里乌斯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指着苏然的鼻子，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你们的军队！哈桑的军队就在那坨国的首都！别告诉我那不是你的部队！”
“总统先生，您可能搞错了。”苏然的表情严肃起来，“哈桑将军的部队，现在是我们星辰军区下属的‘北境联合防卫部队’，他们是在帮助那坨国新政府稳定局势，维护和平。这是应那坨国新国王陛下的请求，进行的友好援助。我们可没有派一兵一卒，踏上他们的土地。”
“友好援助？新国王？”瓦列里乌斯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他扶着桌子，大口喘息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跟眼前这个男人讲道理，是自取其辱。
“苏然。”他改变了策略，声音变得阴冷，“我不管你用什么花招。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让你的人从那几个国家撤走，恢复他们原有的秩序。否则，费多联邦将会不惜一切代价……”
“代价？”苏然打断了他，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冷漠，“总统先生，你是在威胁我吗？”
那一瞬间，瓦列里乌斯从苏然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准备好的所有狠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只是……”
“你应该庆幸，现在是我们在进行‘军事演习’。”苏然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瓦列里乌斯的心上，“如果哪天，我们决定不演习了。你猜，会发生什么？”
瓦列里乌斯嘴唇蠕动了几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言尽于此。”苏然重新靠回椅子上，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如果没别的事，我就挂了。军务繁忙，总统先生。”
不等对方回应，通讯被单方面切断。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余诗曼看着重新变暗的屏幕，轻声说：“他快气疯了。”
“疯了，才会坐不住。”苏然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第一步完成了。他们现在知道，军事威胁和政治施压，对我们都没用。接下来，他们会开始恐慌，会不计后果地寻求破局的方法。”
“那我们接下来……”
“老办法不行了。”苏然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全息星图前。
星图上，代表星辰军区势力的蓝色光芒，已经将塔兰、火力斯、那坨，以及另一个被暗中控制的资源小国密斯，都包裹了进去。但在更远处，费多联邦剩下的几个核心成员国，依旧闪烁着顽固的黄色光芒。
“这几个国家，是联邦的经济命脉和工业核心。他们的军队实力更强，防御体系也更完善。更重要的是，他们民众的凝聚力，不是那坨国那种松散的王国能比的。再用军事手段去威胁，只会激起他们同仇敌忾，得不偿失。”
余诗曼点头表示同意：“强攻的代价太大了。”
“所以，我们要换个玩法。”苏然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打蛇打七寸。军事是他们的外壳，经济才是他们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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