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明远出事的几天后，杨鸣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
他将这个判断告诉了狄明，并指示他暗中寻找真正的枪手。
狄明接到指令后立即行动，组建了一个四人小组，专门负责盯梢老刘头的亲信。
他们分别潜入夜场、赌档和餐馆，收集一切可能的信息。
每天晚上，狄明都会将收集到的信息汇总，寻找其中的异常点。
刘小东的名字最初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
之前因为酒后口角刘小东与狄明手下小林发生过冲突，那次事情，让狄明记下了这个人。
当调查进行到第七天，狄明手下的阿虎报告说，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在隆城看到刘小东。
这种突然的消失引起了狄明的警觉。
老刘头的侄子，平时出入夜场最积极的一个角色，在这种敏感时刻消失，绝非巧合。
狄明立即调整了调查方向，将重点放在寻找刘小东的行踪上。
他通过隆城的地下网络搜集信息，得知刘小东有个开二手车行的朋友叫江兵。
狄明没有直接接触江兵，而是派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弟盯梢，每天轮班守在车行附近，记录江兵的一举一动。
这种监视持续了将近三周，江兵的行为一直很正常，直到今天晚上。
跟踪的小弟看到江兵反常地在店里待到深夜，还查看电脑、拿手电筒，明显是准备夜间行动。
狄明接到消息后，带着几个心腹悄悄尾随江兵的车，一路跟到了隆城东郊的废弃矿区。
当江兵找到那辆翻倒的面包车时，狄明几乎可以确定，刘小东就是枪击秦明远的凶手，而这辆面包车很可能是作案用的交通工具。
但还有一个问题，刘小东去了哪里？
面包车出事后，如果他还活着，不会就这样消失。
与江兵的短暂接触后，狄明意识到这个二手车商只是一个无意卷入的局外人，但他可能是找到刘小东的关键。
狄明没有对江兵如何，只是将他带去了一个出租屋，严加看管，同时展开了大规模搜索行动。
狄明调动了众兴在隆城的所有可用人手，近一百名打手、司机和看场子的小弟被分成十个小组，以面包车坠落的山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搜索。
隆城连日阴雨，泥泞的山路和湿滑的草坡给搜索增加了难度，但狄明的人没有放弃。
搜索进行到第二天下午，东南方向的搜索小组在距离面包车约两公里的一处废弃矿井附近发现了可疑足迹和血迹。
狄明亲自前往查看，立即扩大了该区域的搜索密度。
到了第三天凌晨，天还没亮，一组搜索人员在矿井东侧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衣物和随身物品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就是刘小东。
狄明通过关系，带着一个退休的法医赶到现场，仔细检查了尸体。
刘小东的死因不是车祸导致的伤势，而是窒息而亡。
死亡时间大致在秦明远遇袭后的24小时内。
狄明拍下尸体和现场的照片，并查看了刘小东身上的所有物品，包括一部已经没电的手机和一个沾血的钱包。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撤回所有人手，然后通知了执法队。
负责这起案件的执法员和狄明关系不错，说一旦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
……
黄昏时分，众兴大厦顶层的灯光已经亮起。
总裁办公室的窗帘半拉着，将外面渐沉的天色与室内的明亮隔开，形成一个介于现实与隐秘之间的空间。
狄明站在杨鸣的办公桌前，脸上的疲惫无法掩饰。
他的衣服上还沾着未完全干透的泥土，那是在荒郊野岭搜寻了三天的痕迹。
“找到了。”狄明将文件袋放在桌上。
杨鸣抬起眼睛，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没有立即去拿那个文件袋，而是凝视着狄明的眼睛，仿佛在确认某些事情。
“确定是他？”
狄明点头：“尸体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身份确认无误。是刘小东。”
杨鸣这才伸手拿过文件袋，动作平稳，没有任何急促。
他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照片，一张张仔细查看。
照片上的尸体已经不成人形，令人作呕。
“颈部有勒痕。”杨鸣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是被勒死的？”
狄明走近一步，一同查看照片：“嗯，右侧肩膀有枪伤，是在死亡前造成的。”
“与秦明远被枪击的时间吻合？”
“没错。”狄明点头，“我们之前从线人那里打听到，金玉会所的枪手虽然蒙着面，但在逃跑时被秦明远的保镖开枪击中了肩膀。”
他指着照片上的伤口：“位置一致。我认为基本可以确定，刘小东就是那晚的枪手。”
杨鸣将照片重新放回文件袋，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此刻的他看起来异常平静，但那种平静下隐藏着无数运转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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