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初融时,光桥旁的早梅还凝着残霜,绒绒和点点便有了新本事。这日清晨,阿糯正给竹篮里的纸鸢描边,忽然见两只小蜂鸟振翅从山林方向飞来,尾羽沾着细碎的草叶,尖喙里各衔着一片卷成筒状的柳叶。它们落在阿糯掌心,将柳叶轻轻放下,展开的叶片上竟用松脂沾着几粒红色浆果——那是去年小灵童在山涧旁种下的野莓,此刻尚未成熟,却被它们精准寻到。
“这是在给我们报信呢!”小灵童凑过来,指尖轻点柳叶,“去年我说想知道野莓长势,它们竟记到了现在!”话音刚落,绒绒忽然衔起阿糯的衣袖,朝着光桥方向叽叽喳喳叫着,翅膀还不停拍打。阿糯跟着它跑去,远远便见山雾中走来个背着竹篓的身影,竟是许久未见的樵夫老丈。
“开春上山拾些枯枝,想着浮仙岛的桂花酒,便顺道来看看。”老丈笑着卸下竹篓,里面除了枯枝,还装着几颗圆润的野核桃,“这是山里头的新货,给孩子们解解馋。”绒绒和点点立刻围了上去,衔起一颗野核桃便往庭院飞,路过秦创的画案时,还特意绕了一圈,像是在邀功。
陈墨迎上前接过竹篓,发现底部压着一张桦树皮,上面用炭笔简单画着几株草药,旁边圈着个小小的“急”字。“是山下张阿婆的笔迹,”老丈解释道,“她孙儿偶感风寒,想讨些昆仑婆婆的止咳草药。”昆仑婆婆闻言,立刻从药圃里采摘了枇杷叶、甘草和晒干的桂花,用棉纸包好。绒绒和点点见状,立刻停在药包旁,翅膀扑腾着示意要帮忙。
“你们真能把药送到?”阿糯有些担心,山下距离浮仙岛虽不算远,但要穿过一片密林。绒绒却用尖喙叼起药包,点点则衔着一片写有“平安”二字的竹片,两只小蜂鸟对视一眼,便振翅冲入云层,五彩的翅膀在晨光中划出两道弧线。老丈啧啧称奇:“这小家伙们竟通人性,比信鸽还靠谱!”
待到暮色四合,绒绒和点点终于归来,翅膀上沾了些泥土,却依旧精神抖擞。它们落在昆仑婆婆肩头,叽叽喳喳叫着,还吐出一颗亮晶晶的野果——那是张阿婆家后院特有的蜜橘果,是特意让它们带回的谢礼。“阿婆说孙儿喝了药已经好多了,”小灵童捧着野果,眼睛亮晶晶的,“以后绒绒和点点就是浮仙岛的‘信使鸟’啦!”
自那以后,绒绒和点点便常常往返于浮仙岛与山下村落之间。有时带来村民们的问候,有时捎来新鲜的蔬果种子,偶尔还会衔回孩子们画的涂鸦,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谢谢浮仙岛的大朋友”。秦创特意在画案旁设了个小小的竹盒,专门存放它们带回的信物,闲时便照着涂鸦上的场景,添进自己的画作里。
这日,绒绒和点点带回了个特别的消息——它们在山林深处遇到了一群迁徙的小山雀,领头的老山雀说,山北崖壁上开了一片罕见的迎春藤,花期只有三日。小灵童一听便来了兴致,拉着阿糯要去寻花,鹿呦也抬蹄嘶鸣,像是在主动请缨。陈墨担心山路崎岖,便与昆仑婆婆一同前往,守岛兽则带着墨豆、粉果和三只小麂子斑斑、茸茸、苗苗,跟在队伍后面。
穿过密林时,斑斑忽然停下脚步,对着一处灌木丛低声嘶鸣。众人走上前,发现里面藏着一只受伤的小松鼠,后腿被猎人的陷阱划伤,正瑟瑟发抖。阿糯立刻取出草药包,陈墨则凝起光晕为它疗伤,绒绒和点点落在一旁,衔来干净的树叶,轻轻盖在小松鼠身上。“这是山林里的‘消息通’呢,”老山雀不知何时飞来,落在枝头说道,“它知道哪里有最甜的浆果,哪里有最安全的巢穴。”
小松鼠伤愈后,竟主动领着众人前往北崖。一路上,它蹦蹦跳跳地在前引路,时不时停下来,指着隐藏在草丛中的野菌和药草,像是在介绍山林的宝藏。斑斑、茸茸、苗苗跟在后面,好奇地用鼻子嗅着,偶尔还会误食几片酸涩的树叶,引得众人发笑。绒绒和点点则在林间穿梭,时而衔来几朵野花,时而追逐着飞舞的蝴蝶,让旅途平添了许多乐趣。
抵达北崖时,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面崖壁上爬满了金黄的迎春藤,花瓣如繁星般缀满枝头,微风拂过,便扬起阵阵清香,连崖下的溪流都染上了淡淡的花香。“好美啊!”阿糯忍不住伸手触碰花瓣,迎春藤的藤蔓轻轻缠绕住她的指尖,像是在回应。秦创立刻铺开宣纸,笔尖飞速运转,将崖壁、花海、众人的笑脸,还有穿梭其间的绒绒、点点和小松鼠,一一纳入画中。
小灵童则拉着小松鼠,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听它讲山林里的趣事:“去年冬天特别冷,我们躲在树洞里,靠储存的坚果过冬,还遇到了一只迷路的小狐狸,我们分享了坚果给它,现在它成了我们的好朋友呢!”三只小麂子也围了过来,斑斑还用脑袋蹭了蹭小松鼠,像是在邀请它常来浮仙岛做客。
归途中,小松鼠忽然指着一处山谷,叽叽喳喳地叫着。众人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谷里开满了粉色的山桃花,中间还藏着一汪清泉,泉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这里就叫‘桃溪谷’吧!”昆仑婆婆笑着说道,“以后我们可以来这里采摘山桃,酿造新的果酒。”陈墨点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木牌,用灵力刻上“桃溪谷”三字,挂在谷口的桃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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