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关瑶要过不一样的生活，她不想再活的毫无尊严，她决心要活成别人羡慕的样子。
她强忍着疼痛，深吸一口气，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开始寻找处理伤口的东西。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色因为疼痛而略显苍白。
在翻遍了柜子后，她终于找到了酒精、棉布和纱布。
她将棉布放在一旁，拿起酒精瓶，手微微颤抖着，拧开瓶盖。
刺鼻的酒精味瞬间弥漫开来，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丝毫犹豫。
她先看向胳膊上的伤口，那里血迹斑斑，玻璃渣还扎在肉里。
她咬了咬牙，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玻璃渣一一拔出，每拔出一块，都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但她只是闷哼一声，没有发出更多痛苦的声音。
接着，她拿起蘸满酒精的棉布，轻轻擦拭着胳膊上的伤口。
酒精一接触到伤口，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她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嘴唇也被咬得泛白。
可她依旧强忍着。
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伤口旁。
处理完胳膊的伤口，她又将目光移向小腿。
她艰难地弯下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镊子拔玻璃渣时，由于角度问题，每一下都比之前更费力，也更疼。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当酒精再次接触到伤口，那股刺痛感让她差点站不稳，她紧紧扶住桌子边缘坐下。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却依旧一丝不苟地清理着伤口，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屈。
……
处理完伤口的关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挪向床边。
她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受伤的小腿每受力一分，便有一阵刺痛沿着神经蔓延至全身。
好不容易挨到床边，她轻轻侧身，缓缓躺了下去。
刚一接触床铺，那柔软的触感却没能给她带来丝毫安慰，反而是伤口处传来的阵阵抽痛，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试图找到一个能让伤口稍微舒服些的角度。
胳膊上包扎的纱布紧紧贴在伤口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摩擦，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终于，疼痛似乎变得可以忍受了。
关瑶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
刚刚经历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飞扑瞬间的决然、玻璃渣刺入身体的剧痛，还有处理伤口时那钻心的疼痛，都让她心有余悸。
但此刻，她正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不一会儿，她挣扎着起身，拿出手机。
屏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2015年。
翻开通讯录，找到“金海教育——数学李老师”这个名字，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电话那头响起声音：“是关瑶啊，怎么啦？”
关瑶刚刚稍要愈合的伤口又崩开了，染红了纱布。
她装出平时正常的声音，努力地不让李老师听出异常：“是这样的李老师，我还有几道题不会，想再向您请教一下，您今晚还有其他同学的课吗？”
电话那头：“没有了，没有了。你要是方便的话，晚上六点，我还在教育大厦等你。”
关瑶简单回应，“好，晚上见。”
不是她不想多说，实在是她脸上的冷汗已经连成串地往下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挂断了电话。
……
六点。
关瑶准时拖着受伤的身体出现在教育大厦外。
她换上了一件宽松的长袖衬衫和一条及地的阔腿裤，目的在于能够完全遮掩住伤口。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把胳膊伸进袖口会扯烂几个伤口。仔细地扣好每一粒扣子，又有多么不易。
但是，也只能她自己知道。她不想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虚弱，她不需要谁的可怜。
还是熟悉的大厦，熟悉的办公室，以及熟悉的李老师。
他慵懒地半靠在椅子上，那件浅色衬衫被肚子撑得紧绷，领口处的扣子敞开着，露出一小片松垮且布满褶皱的皮肤。
头发已经许久没有洗过，油腻地贴在头皮上，一缕缕杂乱地交织着，反射出不自然的光泽。
李老师察觉到有人进来，缓缓抬起头，脸上瞬间堆起笑容，可那笑容在关瑶看来却有些谄媚。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被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关瑶来啦！”
尽管李老师的形象实在谈不上清爽，可关瑶心里清楚，这已经是她能在短时间内联系到的，水平最高的人了。
后世等到高考结束，在医院醒来的关瑶曾经发疯般的一遍又一遍重复去做那套没机会考的数学卷子。
但是，她现在又有机会了。
关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那股扑面而来的油腻感，礼貌地说道：“李老师，我想向您请教几道数学题。”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谄媚的笑容，说道：“行啊，关瑶，你把题拿过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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