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的暖意太过真切，陆怀瑾就要沉溺其中。
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大手紧扣着她的腰肢。
就算这是一场梦，他也甘愿沉沦，再也不想醒来。
“别这样……”
苏杳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小脸涨得通红，纤细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拒着。
陆怀瑾这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他看着眼前人水润的眼眸，泛红的唇瓣，眼尾又红了。
方才压下去的泪意，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夫君，你怎么又哭了？”
苏杳的手指微凉，轻轻抚上他的眼睑，拭去那未落下的泪珠。
他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声音沙哑：“我怕……我怕你只是醒这一会儿，等下又会睡过去……我去找石太医！”
话音未落，他便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
片刻后，石太医便被陆怀瑾拽着进了内室。
当他看到榻上睁着眼睛的苏杳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他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夫人啊……啊……”
苏杳朝着他浅浅一笑：“有劳石太医跑一趟了。”
“夫……夫人醒了！”
石太医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搭上她的手腕。
把过脉，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恭喜大人，恭喜夫人！夫人的脉象沉稳有力，已无大碍！
只是身子还虚，夫人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脖子还有点疼。”
苏杳动了动脖颈，眉头轻蹙。
石太医连忙解释：“夫人颈间伤口虽已愈合，但伤及皮肉筋骨，些许疼痛是难免的。
臣再给夫人配些镇痛安神的药膏，每日涂抹，再过几日便会好转。
切记不可用力转动脖颈，也莫要情绪大起大落。”
说话间，门外传来脚步声。
陆母抱着思远，身后跟着春桃和几位婆子，匆匆走了进来。
“阿杳！你可算醒了！”
陆母眼眶一红，将思远递到床边。
“快看看，思远都想你了！”
几个月大的思远似乎认出了母亲，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朝着苏杳扑去。
苏杳看着孩子酷似陆怀瑾的小脸，积攒多日的情绪瞬间决堤。
“我的儿……”
“哎！可不能哭！”
石太医连忙劝阻。
“夫人刚醒，元气未复，哭泣伤神，对身子恢复不利啊！”
苏杳连忙拭去眼泪，强忍着哽咽。
她捏了捏思远的小手。
见了那么多人，好似耗尽了她的力气，不过片刻，苏杳便觉得眼皮沉重。
“我有点累了，想再睡一会儿。”
陆怀瑾的心瞬间揪紧，方才散去的惶恐又卷土重来。
他看着苏杳疲惫的模样，想说什么，却又怕惊扰了她。
众人见状，连忙起身告退。
陆母抱着思远，临走时拍了拍陆怀瑾的肩膀，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内室再次安静下来，苏杳看着陆怀瑾紧绷的侧脸，拉了拉他的衣袖：“夫君，要不要一起睡？”
陆怀瑾摇摇头，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他不敢睡，怕自己一闭眼，眼前的人就会再次陷入沉睡。
怕这一切，又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苏杳看出了他的不安，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夫君，若是我又睡着了，睡得久了，你可要记得叫醒我。我也舍不得夫君，不想再睡那么久了。”
陆怀瑾喉结滚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俯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好，我守着你。你睡吧，我一直都在。”
苏杳安心地闭上眼，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陆怀瑾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脸。
……
第二日苏杳醒来的时候果然看到陆怀瑾在自己身边。
“夫君……”她轻轻动了动，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
“杳儿醒了？”
苏杳摇摇头，转头看向窗外。
她揉了揉眼睛：“天都亮透了，这是什么时辰了？”
陆怀瑾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已过辰时。”
苏杳心头一动，想要坐起身。
可动作太急，牵扯到颈间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辰时？”
她瞪大眼睛看向陆怀瑾，“夫君，你怎么没去上朝？辰时早该是朝堂议事的时候了！”
陆怀瑾连忙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替她调整姿势。
又在她的背后垫了个软枕：“伤口还疼不疼？”
见苏杳摇头，他才慢悠悠道：“朝堂诸事哪有夫人重要？你刚醒，我怎能放心离开。”
“你……”
苏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再重要也不能耽误正事。对了，太后她……”
昨日醒来只顾着与他温存，竟忘了问冷宫里的后续。
“她死了。”
陆怀瑾的声音淡淡，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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