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士眯着眼听完，捋了捋胡子：“女鬼？带我去看看。”
当晚，张道士提着法器到了戴近展家。屋里刚点上灯，那女鬼又飘了出来。张道士一见，皱眉道：“果然是阴魂不散。你这女鬼，为何缠着活人？”
女鬼低声说：“我只想报恩，没想害他。”
“报恩？”张道士冷笑，“你这样吓他，迟早把他吓死，还谈什么恩情？”
女鬼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戴近展，眼里满是哀求。戴近展躲在张道士身后，小声说：“道长，赶紧收拾她吧，我受不了了！”
张道士点点头，从布袋里掏出桃木剑，另一手抓了把朱砂，嘴里念起咒来：“天地正气，妖邪退散！”
咒声刚起，屋里就变了天。女鬼尖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绕着屋子乱窜。她的影子在墙上跳动，像个扭曲的怪兽，嘴里发出凄厉的笑声，刺得人耳朵疼。张道士手一挥，朱砂洒出去，空中炸开一片红雾。那黑烟被红雾一逼，缩成一团，又变回女鬼的模样。
“还不束手就擒？”张道士大喝，桃木剑直指她眉心。剑尖闪着寒光，嗡嗡作响，像是要劈开空气。
女鬼退了两步，喊道：“我没害人，你为何要杀我？”
“没害人？”张道士哼了一声，“你扰他安宁，还不算害？”
女鬼咬着唇，身子抖得像筛子。忽然，她猛地扑向张道士，黑烟又起，卷起一阵阴风。屋里的桌椅被吹得东倒西歪，灯火摇摇欲灭，墙上挂的画哗啦掉下来，摔得粉碎。戴近展缩在角落，吓得大气不敢出。
张道士不慌不忙，剑花一舞，嘴里喊：“急急如律令！”剑光一闪，黑烟被劈开，女鬼跌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她抬头看张道士，眼里满是绝望：“我只是想报恩……”
张道士收了剑，盯着女鬼看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你这阴魂，也是个可怜人。生前无依，死后执念太深，才落得如此下场。”
女鬼愣住，低声问：“你不杀我？”
“不杀。”张道士摇摇头，“但你不能留在这儿。人鬼殊途，你若真想报恩，就别再吓他。去该去的地方吧，别再徘徊了。”
戴近展忙插嘴：“对对，道长说得对！你走吧，我真不需要你报恩！”
女鬼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淌下血泪。她跪在地上，朝戴近展磕了个头：“谢谢你的香，也谢谢你没赶尽杀绝。我走。”说完，她的身影渐渐淡去，像雾气散在风里，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屋里安静下来，阴风停了，灯火也稳了。张道士拍拍戴近展的肩：“没事了，她不会再来了。”
戴近展长出一口气，抹了把冷汗：“多谢道长，不然我这条命都没了。”
张道士笑笑：“命硬着呢。记住，别随便给孤坟上香，省得再惹麻烦。”
戴近展讲完，抬起头，见李老六瞪大了眼，嘴巴半张着，像个傻子。他笑了笑：“怎么，吓着了？”
李老六咽了口唾沫，拍拍胸口：“可不是吓着了！这鬼新娘也忒吓人了，要是我，早跑没影儿了。”
戴近展哈哈一笑：“跑？跑得了吗？那时候我腿都软了，幸好有张道士帮忙。”
李老六点点头，感叹道：“是啊，人鬼殊途，还是少惹为妙。戴先生，您这胆子真不小。”
“胆子大不大，也得看命硬不硬。”戴近展站起身，拍拍衣服，“行了，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也别瞎琢磨，睡个好觉吧。”
李老六嘿嘿一笑，目送戴近展走远。夜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赶紧钻回屋里，关紧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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