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商羽与自己身体之间的感知重新恢复，只是情况不太妙。
但想要持续感知到自己体内的那些东西，就得一直让自己的身体处于极限的状态，负担太大，而替灵傀斗还没现身。
商羽双眸恢复以往的针孔大小，一圈最为纯粹的阴气以他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开来。所到之处，一切事物都被打碎。顷刻间，四周只剩下一片极致的黑暗。
有人？
青灰色爬上商羽的眼底，他朝有旁人气息的地方看去，祁璟韬！
商羽来不及思考别的什么，当即抬手，阴气直逼祁璟韬而去，被对方挥手打散。
这实力，这速度！是祁璟韬没错了！
“祁爷！”商羽神情终于有所缓和，收敛了周身的阴气，朝那黑暗中唯一亮着光的人影走去，“您怎么在这儿？”
这里属于商羽意识深处，时间的流逝是外面的数倍。别看这儿过了这么久，可是对于外面来说，可能连一分钟都没有。
“你被替灵傀附体了，我来救你。”祁璟韬言简意赅，说话间完全看不出他和刚才在餐厅的人是同一个，可谓是毫无破绽。
他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确认魂魄毫无问题后，才道：“把手给我。”
“啊？”商羽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照做，只是有些僵硬。
“现在，说服自己相信那个世界是真实的。”
祁璟韬让他这么做，多半是为了引出替灵傀的本尊，而拉着他的手，是为了防止他一松懈就被那些杂音彻底蛊惑。
他自然是相信祁璟韬的，于是，当即照做。
念头一起，无尽的魅惑之音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但手上传来的温热，始终将他与那些声音隔离，以至于他不会被牵着走。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气息出现在商羽感知范围内，替灵傀在看到祁璟韬的一瞬就要跑，却被狠狠固定在原地。
这浓烈的杀气！大名鼎鼎的祁璟韬，怎么对他敌意这么大！
就只是因为他占的是那个万象瞳的壳子？
好在，祁璟韬没有即刻让他爆开，但这模样，他也跑不了了。
替灵傀欲要开口说话，才发现他连声音都被封住了。
商羽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祁璟韬会让他自己解决，但是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
至于这森然杀机……祁璟韬，莫非和替灵傀有仇？
“大宋太平兴国八年，姑苏城一夜之间半城之人离奇死于睡梦之中，可是与你有关？”
这个替灵傀，也一千多了？商羽难以置信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之前吃火锅的时候，祁璟韬说过，他生于宋朝建隆年间，好像是建隆二年……太平兴国八年……那个时候的祁璟韬，才二十二岁！
老天，二十二岁的祁璟韬就能处理替灵傀的事情了，太厉害了吧！
等等，不对啊，死于梦中……半座城的人，这怎么听怎么像水花魁！
替灵傀尝试着出声，一开口，声音就哑得厉害，就像是指甲挠黑板一样令人难受：“祁大人，您忘了么？我当年不过是借了一个秀才的壳子，一千年了，就算您找到了我又能怎么样？”
也就是说，千年前的祁璟韬，就能一眼认出被替灵傀替代的人！
替灵傀恐怕也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干脆一次性说个痛快：“而且，要不是您当年追捕我，后面，您又怎么会有机会，获得长生？”
祁璟韬的长生，和这件事有关？
商羽猛地看过去，他倒不是那种渴求长生的人……可是时间，不就是摆在他和祁璟韬之间最大的一个难题么？
可惜，祁璟韬现在不想看过来，他面若寒霜，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贯穿了替灵傀，哪怕他没有实体，也是生生被撕裂开来。
下半部分顿时消散，上半部分，还留有一口气——
“祁大人……告诉你一个秘密……神农架不止有二十一——”
不等它说完，魂魄已经完全散了。
二十一，什么二十一？神农架，有什么？
难道，这真的和祁璟韬长生有关？
商羽压下心底的疑惑，就听祁璟韬冷声道：“你的万象瞳，修炼得当，长生只是基础。”
“祁爷，我没——”
这么解释，也太苍白了无力了。
人性贪婪，妄求长生，亘古不变。
祁璟韬见识过古人那些混乱的地步，权贵的奢靡腐烂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自然而然的，对于人性的恶，他的认知一定是比任何人都要深刻的。
祁璟韬自然是看出来商羽眼底的那一失落，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是贪图长生的人，而且长生，也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这话让商羽欣喜了一瞬，他看向祁璟韬的头发：“是因为即便长生也会长白头发吗？”
话音未落，那些白发就变成了青丝。
商羽一笑，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饭店里的那一幕。
而且，到了现在，祁璟韬也没有走。这里是在他的意识深处，也算是，在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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