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铁链吊起的军人，像是被钉在实验板上的蝴蝶，胸口嵌着的金属片随着呼吸明灭，如同某种恶毒的活体寄生。
何连长锁骨下插着的钻头缓缓旋转，鲜血顺着银白色的金属导管流入容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这声音让她想起刚到军区大院那年，爸爸手下的兵带着新鲜出炉的包子来串门，憨厚的脸上还沾着面粉。
他说：“这是我家乡的口味，也不知道孩子们可吃的习惯……。”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看到爸爸的同胞被当成人肉电池般榨取着生命能量。
“你们……怎么敢……”
冉以沫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五年了，她以为已经彻底告别了那个血肉横飞的末世。
在军区大院的日子，她习惯了清晨的军号声，习惯了邻居阿姨们分享的腌菜，习惯了看这些穿绿军装的人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他们会在暴雨天帮家属院疏通排水沟；
——会在拉练回来后偷偷给孩子们带山里的野果；
这些鲜活的面孔，此刻正以最屈辱的姿态悬挂在刑架上。
有个看起来比大哥欧阳煜大不了多少的小战士，军服被剪开，裸露的背上布满电极灼烧的焦痕，排列成诡异的符文阵列。
球球的声音在冉以沫脑海响起【是活体能量转换器...他们在抽取生命能量】
白大褂们惊愕转身的刹那，她已瞬移到最近的实验台前，手术刀从指尖旋转飞出，化作银光割开第一个人的喉管。
动脉血喷溅在电子屏上，将那些跳动的数据染成猩红。
第二人条件反射去按警报器，球球化作的白影却比他更快。
从口中激射而出的金属碎片精准贯穿其太阳穴，在颅骨上留下个冒着青烟的小孔。
第三人却露出诡异的微笑。
他慢条斯理地按下腕表，何连长胸口的金属片顿时红光大盛！
那些被吊着的军人同时抽搐起来，铁链哗啦作响如同地狱的奏鸣曲。
“终于等到你了，时空旅者。”
他的普通话带着古怪的机械腔调，虹膜在说话时浮现出数据流般的蓝光：“主脑说过你会来取回'钥匙'。”
冉以沫心下大惊，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知道她的来历。
手中的军刺抵在他颈动脉上，刀刃压出的血线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解除控制！”
“已经晚了。”
白大褂咧嘴一笑，他故意转动脖颈让刀刃割得更深，合成血液顺着军刺的血槽滴落：“第七阶段实验刚刚完成——”
“呵呵，不见得。”
冉以沫冲着球球说道：“球球解除所有人身上的禁制，让他们知道这些不过是小儿科。”
“喵呜”
球球发出叫声，金瞳突然分裂成双重瞳孔。
它轻盈跃到半空，尾巴炸开成多条光带，每一条都缠绕住一名被俘军人。
白大褂的冷笑凝固在脸上。
监控屏幕上的数据突然疯狂倒流，那些嵌在军人胸口的金属片像被无形的手拔出，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何连长锁骨下的钻头"咔"地断裂，钻杆碎片在落地前就被球球眼中射出的金光汽化。
“不可能！”
白大褂的机械义眼爆出火花：“这是主脑亲自设计的——”
军刺贯穿他咽喉的瞬间，冉以沫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替我带个话，就说...『钥匙』来收利息了。”
白大褂只觉脖间一凉，刀光闪过，头颅滚落在地。
第一个获救的小战士摔在她脚边，右腿扭曲成可怕的角度。
孩子气的脸上全是血污，却本能地想去抓根本不存在的枪：“报……报告首长……三连……”
冉以沫单膝跪地接住他，掌心触到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小战士在她怀里发抖，像只被车灯照住的幼鹿，却还坚持着要汇报伤亡情况——这些傻子，这些可爱的、可敬的傻子！
何连长被放下来时，她看见他作战服内侧用血写着：【10号实验体勿动 会自爆】。
这个发现让她胃部绞痛，差点吐出来。
他们不是被当成了实验体，而是被制成了人肉炸弹！
何连长扭曲的面容冲着冉以沫大叫：“你快走……我们不要你救……你救不了我们所有人……不要白白牺牲……”
冉以沫的眼泪终于砸下来。
这些在红旗年代长大的军人，此刻的眼神却和末世老兵如出一辙——清澈，坚定，视死如归。
原来无论在哪个时空，无论在什么年代，军魂从来都是一样的。
“我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我来就是要带你们所有人走……”
东侧战场，上官睿蹲在炸塌的矿车残骸后，五六式冲锋枪点射撂倒第三个敌人。
他故意留下活口——那个腿部中弹的指挥官正拖着伤腿往主巷道爬，血痕在煤渣地面上拖出明显的轨迹。
“多谢带路。”
上官睿无声冷笑，从尸体上取下两枚美制M26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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