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蚌蠀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窗外华灯初上，霓虹在玻璃幕墙上投下斑驳光影，却照不亮他眼中的阴霾。凌屠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仿佛还在眼前晃动，脖颈处参差不齐的断口像被野兽撕咬过一般。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将他惊醒。王蚌蠀猛地坐直身体，这才想起李铁牛临走时说的话——他还要去给方天海送"礼物"。
"难道..."王蚌蠀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凌屠是和方家供奉吴餮一起行动的，如果凌屠已经...
他颤抖着抓起手机，却在拨号前停住了。屏幕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一个阴暗的念头在心底滋生：为什么要提醒方天海？如果李铁牛真去找方家麻烦，说不定方家能解决这个祸害。就算不能，让方家也尝尝苦头，何乐不为？
手指缓缓松开，手机滑落在波斯地毯上。王蚌蠀扯开领带，发出一声神经质的低笑。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金樽"赌场门前。李铁牛推门下车，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赌场门口的水晶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是赌神！"
"赌神回来了！"
赌场大厅瞬间沸腾。数十名赌徒蜂拥而至，将李铁牛团团围住。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求赌神带我们翻本！我这周已经把房子抵押了..."
李铁牛目光扫过这些狂热的面孔，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他记得上次带这些人赢钱时，他们也是这般跪地膜拜。赌徒就像追逐胡萝卜的驴子，永远记吃不记打。
"今天不赌。"他抬手拨开人群，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我来找人。"
监控室里，保安队长脸色煞白，抓起对讲机的手抖得像筛糠："快...快通知方总！那个煞星又来了！"
顶层办公室，方天海正在听财务总监汇报。当听到"李铁牛"三个字时，他手中的雪茄应声折断。
"他又来赌钱？"方天海猛地站起，黄花梨办公桌被撞得移位，"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不...不是赌钱。"财务总监擦着冷汗，"他说...说是来送礼的。"
"放屁！"方天海一脚踹翻茶几，水晶烟灰缸砸在墙上粉碎，"带人去大厅，我今天非要..."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李铁牛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鎏金礼盒："方总好大的火气。"
方天海的瞳孔骤然收缩。门口站着四个保镖，却连声警报都没发出。他强压怒火，挥手示意财务总监退下："李铁牛，你上次怎么保证的？"
"我说过不再来赌钱。"李铁牛信步走进办公室，将礼盒放在办公桌上，"今天是来送礼的。"
檀木礼盒散发着淡淡幽香，盒盖上用金丝镶嵌着繁复的祥云纹。方天海却感到一阵恶寒，仿佛那盒子里盘着条毒蛇。
"打开看看？"李铁牛做了个请的手势，"特意为你准备的。"
方天海的手在距离盒子十公分处停住。他突然想起失踪的吴餮，冷汗瞬间浸透衬衫："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总这么紧张做什么？"李铁牛轻笑，"我要杀你，需要这么麻烦？"
这句话像盆冰水浇在方天海头上。是啊，能悄无声息放倒四个保镖的人，真要动手何必多此一举？
"明天正午，叶氏大厦。"李铁牛转身走向门口，风衣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记得来跪着。"
办公室门轻轻合上，方天海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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