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晴从父亲怀里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泪光，却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
雷诺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人朝外走去。柳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紧绷的肩膀终于缓缓放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吴良被从后八轮那边带到了监狱大门内，他看到文斌一家被都带着上车，至于结果是怎么样，他也只能心里感慨下了。
车队缓缓驶向酒店，中途经过一个小山包，雷诺突然抬手示意停车。
他下了车，身后跟着刘珏凡、王凯、卢汉生等人，个个神情紧绷，步枪在手，文斌见状，长叹一口气，也推开车门，自己先一步下车，随后小心翼翼地招呼妻女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指尖微微颤抖，显然紧张到了极点。
雷诺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文斌。文斌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雷诺又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燃。自己也叼上一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目光在四周扫视。
文斌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是一处荒凉的山坳，四周杂草丛生，远处是残破的建筑废墟，风卷着沙尘掠过，气氛压抑而肃杀。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妻女，苏婉和林雨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却咬着唇一言不发，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文斌将她们搂进怀里，声音低沉而沙哑：“别怕，这个地方似乎也不错~”
雷诺缓缓从腰间抽出手枪，咔嗒一声打开保险，又利落地上膛。枪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身后的林婉见状，忍不住惊呼一声：“阿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不安，但很快又咽了回去，只是死死盯着雷诺的背影。
枪口缓缓抬起，对准了文斌的眉心。
文斌闭上了眼睛，手臂却本能地收得更紧，将妻女紧紧搂在怀里，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砰！砰！砰！”
三声枪响在山坳里回荡。
文斌的身体猛地一颤，嘴里的烟直接掉到了地上，这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怀里的苏婉和林雨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以为子弹已经穿透了文斌的身体。
然而……
文斌猛地睁开眼，浑身冷汗涔涔，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苏婉和林雨晴愣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却死死盯着雷诺，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雷诺的目光如刀锋般钉在文斌脸上，一字一顿道："你有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女儿，因为她们愿意陪你一起死。"
风卷着沙粒掠过，文斌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息，额角的冷汗混着尘土，文斌把妻子女儿搂得更紧了些，指尖深深陷进林晴的上衣布料里，听到这句话时身体明显绷紧了一瞬。
"本来我想直接干掉你们。"雷诺用靴尖碾碎一颗石子，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不过现在改主意了。"他突然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让我在这里放你们走是不可能。"
文斌猛地抬头，正对上雷诺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但可以让你们一家三口活命。"雷诺弹了弹烟灰，火星明明灭灭，"我们会送你们去度假村，从此安生过日子。"
微风突然变得凛冽，卷着细沙打在脸上生疼。苏婉怀里的林雨晴浑身发抖，却还是仰起脸，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文斌的喉结上下滚动，嘴唇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你说...真的？"
"你能不能陪着你妻女好好种地？"雷诺突然逼近一步，枪管还残留着余温，"余生本本分分，别再搞事。"
"能！绝对能！"文斌几乎是吼出来的，"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马上去死都行，只要她们平安！"
雷诺沉默地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碾灭在脚下的沙地里。
"记住今天的话。"他转身走向车队，"再让我发现你搞事的话..."
文斌拼命点头，看着雷诺的进入车里。苏虞终于松开一直紧咬的嘴唇，把脸埋进女儿肩头无声啜泣。文晴悄悄抬起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又看了看父亲颤抖的背影，小声问道："爸爸...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文斌一把将母女俩搂进怀里，仰头对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我们活着下来了~”
文斌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却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坚定。他伸出手，先是将林雨晴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女孩还挂着泪珠的脸颊贴在他颈窝，渐渐止住了抽泣。
"老婆，小晴，我对不起你们......"文斌的声音低沉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苏虞的后背。这个曾经在生意场上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佝偻着背，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纸。
苏虞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着丈夫的衣角，林雨晴仰起脸，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爸爸，我们真的不用死了对吗？"
"嗯，不用了。"文斌用力点头，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转向妻子："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种地也好，做工也罢，只要你们在身边......"
苏婉终于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厉害，却倔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她伸手替丈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这个动作他们已经做了十九年。
"上车吧。"文斌牵起妻女的手，感觉掌心里都是冷汗。
刘珏凡还有些不放心，追着雷诺问了一句："诺哥，真的把他们一家送到度假村种菜？"
雷诺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那现在安排人还是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一起？"刘珏凡又追问。
"现在。"雷诺简短地回答，随后语气转冷，"和孙雯姐说下情况，要是老实待着，就让他们一家人安心过一辈子；如果搞事的话......"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那就喂丧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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