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看着又蓝为难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他转向刘珏凡："最多三天。"
冬雨就是在这天夜里开始下的。起初只是零星的小雨，很快就连成一片细密的帘幕。补给站的屋檐下，雨水串成珠帘叮咚作响。
雷诺站在窗前，看着雨滴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这绝不是能骑摩托车的天气。
"收集雨披和手套。"他简短地下达命令。他们就去附近商铺寻找起来，队员们开始给摩托车做起保养，链条上涂抹黄油防止生锈。
第三天清晨，又青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她能自己走动，只是脸色依然苍白。张主任检查她的情况："又青差不多恢复七八成了。"而她的同伴——那几个被打伤的男人也差不多了，另外一个女人人体力不支，只能继续留在补给站。
窗外，小雨依然下着。十二月的寒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路边的野草早已枯黄，草叶边缘结着一层薄霜，在雨水中闪闪发亮。
叶辉等人清点着储备物资，压缩饼干、净水药片、电池......每一样都标注着日期。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诺哥！"刘珏凡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又蓝让我问问你。"
雷诺抬头，看见又蓝站在走廊下，又青靠在她肩上。姐妹俩的身影在雨帘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坚定。
他大步走过去："感觉怎么样？"
又青勉强笑了笑："好多了。"她顿了顿，"诺哥，谢谢你让我和姐姐在一起。"
“是呀，谢谢诺哥，对了，又青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又蓝问道。
雨水顺着雷诺的帽檐滴落。他看着这对劫后余生的姐妹，突然觉得这场雨或许是个不错的暂停键——让所有人都能喘口气，哪怕只是短短几天。
"再休息一天。"他对刘珏凡说，"明天雨停就出发。"
第四天的清晨，雷诺推开窗，寒意扑面而来。他哈出一口白气，伸手感受了下空气的温度——大概7、8度左右。还好出发前让后勤组收集了一批手套，不然就这么骑摩托车，手指怕是都要冻僵。
马计骑着摩托在前面引路，雷诺一行人紧随其后，行驶了十公里，就看到了前面的钢城北站。
高铁线路上的路障和铁丝网都被拆除，雷诺戴上手套，朝着珞哥站在站台挥了挥手，两人默契地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自个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出了北站，马计就带着一些队员返回，而雷诺他们继续往向西，冷冽的风立刻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林婉紧紧抱住雷诺的腰，把自己缩在他背后，可即便如此，她戴着厚手套的手还是被冻得冰凉。
雷诺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握着摩托车把手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他的手指已经又冰又麻，甚至开始怀念起末世前冬天用的暖宝宝。
"雷队，冷不冷？"叶辉在后面喊了一声，声音被风撕得支离破碎。
雷诺没有回头，只是竖起大拇指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们已经在寒风中骑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远处袁州站的轮廓。
"到了！"刘珏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摩托车驶入袁州站，队友们立刻迎了上来。有人递上温热的开水，有人帮忙检查摩托车的情况。雷诺接过水杯，一口灌下去，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瞬间驱散了全身的寒意。
"冬天出来还是太麻烦了......"他呼出一口白气，看着站里升腾的炊烟，心里涌起一丝感慨。
补给站的仓库里，储备的物资被码放得整整齐齐。李立明走过来汇报："雷队，你们终于到了，目前燃料充足，食物估计让我们待上几个月都没问题。"
雷诺点点头："嗯，行，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下，然后吃个午饭，下午我们再出发。"他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这鬼天气，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不能在拖下去了。"
林婉冻得通红的手指紧紧攥着围巾，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她凑到雷诺身边，鼻尖冻得微微发红："阿诺，等下让食堂给大家弄点辣的菜，辣椒炒肉、麻辣豆腐都行！这么冷的天，吃辣的最暖和了！"
雷诺看着她被寒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颊，心里一软："嗯，可以。"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色的天空，厚重的云层正缓缓压下来，"下午估计又要下雨了。"顿了顿，他又叮嘱道："让大家多穿点，别冻病了。"
"雷队，嫂子，放心吧！"李立明大步走过来，拍了拍胸脯保证，"我们都安排好了！站里还有收集了军大衣，都是加厚款的。"他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这种大衣白天可以披着挡风，晚上还能当被子盖。等下午出发的时候，保证让每人都能穿上一件！"
林婉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她转头对雷诺笑道："你看，还是李站长办事靠谱吧？"
雷诺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确实安排得周到。"他转向李立明，"辛苦你们了。"
李立明摆摆手："这算啥！我们做的都是份内的事，如果不是雷队让我们加入，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
雷诺失笑："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食堂里，厨师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辣椒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混合着肉香和姜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动。队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搓着手取暖，有的活动着冻僵的关节，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色。
"听说今天有辣椒炒肉？"刘珏凡搓着手走进食堂，眼睛亮晶晶的，"这大冷天的，吃辣的最带劲了！"
叶辉已经自来熟地占了位置："快来快来，再晚可就被抢光了！"
雷诺和林婉走进食堂时，正好看见又青也坐在角落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小心翼翼地抿着。看到他们进来，她连忙站起来："诺哥，嫂子。"
林婉快步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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