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乡民吓得脸都白了，腿肚子直转筋，扑通就跪了好几个，赌咒发誓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真真儿的！俺亲眼瞅见的！”
“千真万确啊大师！”
“那红彤彤的长舌头‘嗤溜’就出来了，吓死俺了娘嘞！”
张世平凑到李正峰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看那怂样，不像装的。李大人，这…这鬼地方真闹邪祟了？”
李正峰缓缓摇头，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原本也跟这“秃驴”想一块儿去了，认准是这恶婆娘妒火攻心害了人。
可现在蹦出来这么多“目击证人”，连这婆娘的话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
“马神算”明显也懵圈了，捻着佛珠的手都停了，一脸“活见鬼”的疑惑：
“阿弥陀佛，竟有此事？难不成…是那赖芊芊的冤魂，在老衲面前扯了谎？”
听到这儿，李正峰脸上就俩字——失望！
妖鬼过境，雁过留毛！
能特么一点蛛丝马迹不留？
他们几个玄镜司的高手，搁这儿杵了半天，愣是屁都没感觉到？
破案了！
这“马神算”压根就是个水货！
他冲张世平一撇嘴，声音里全是嫌弃：
“得，小道长，传言果然靠放屁。这‘神算’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
张世平皱着清秀的小眉头，老气横秋地叹气：“无量天尊……江湖骗子，名不虚传啊。”
李正峰摸着下巴，眼神在那和尚身上溜了一圈：
“不过嘛，这秃驴脑子倒还没全锈死，知道事有蹊跷，还愿意蹚这浑水。要不…考核考核，招进咱玄镜司当个跑腿打杂的小番？”
张世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悬。师兄您瞅瞅他在民间这排场，信徒乌泱泱的，能乐意给咱当小弟？”
李正峰也纳闷了：
“对啊，就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来的这么大名声？全靠一张嘴忽悠？这老百姓的脑子…都是榆木疙瘩雕的？”
那边，“马神算”背着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磨，最后猛地一跺脚，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声音沉得能砸死人：
“阿弥陀佛！老衲今日便要亲下那秽穴，一探究竟！”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死死钉在武家夫人身上：
“若赖芊芊是人，是被你所害，那秽穴之下必有她森森白骨！若赖芊芊是鬼，秽穴之下必无踪迹！老衲下去一看，是人是鬼，立见分晓！”
一直缩在角落抖成鹌鹑的武宁嗷一嗓子喊出来：
“大师！去不得啊！那秽穴是直通黄泉的鬼门关呐！”
“是啊大师！使不得啊！”乡民们也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苦劝。
“马神算”双手合十，下巴微抬，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模样，佛号宣得震天响：
“阿弥陀佛！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休要多言！今日天光正盛，阳气最足，诸位——随我去秽穴！”
李正峰看着他那“壮士一去兮”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低声吐槽：
“这位‘高僧’心肠倒是热乎，可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艺高人胆大的主儿啊？别是香火钱赚够了想搏个身后名？”
张世平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无量天尊，问题来了——他为何非要下这必死的秽穴？莫非…真是一腔热血冲昏了头？”
光猜顶个屁用，李正峰手一挥：
“走，跟上去瞧瞧，看这秃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呼啦啦全跟了上去，跟赶大集似的。
毛同也瞅见了几个老熟人——收山货的同行，互相咧着嘴打招呼：
“嘿！老张，你也闻着味儿来啦？”
“可不嘛！路上听说山顶村有场‘大戏’，骡子都跑吐沫了！”
几个货郎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各自打着小算盘。
毛同摸着下巴，压低声音跟旁边人嘀咕：
“啧，你们说…会不会是山顶村这帮老狐狸故意整这么一出邪乎事，把咱哥几个都诓来？”
“人一多，他们那点破山货，不就能坐地起价，狠狠宰咱们一刀了？”
其他货郎一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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