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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看起来很镇定，大抵也有自知无处可逃的无望在作祟，因此对于华悦和杰森的问询，他……非常坚定的闭口不言。
“怀特确实是这样的性子。”
杰森倒是不惊讶，身为组了这个局的临时负责人，对方在水晶猎人群体中也算是有中上层实力的人物了。
手下也有着一个7人的小队，配合还算默契，看情况增减人数，他就是被对方临时邀请来的。
若是只是简单的威逼利诱就能让他招供的话，杰森撇了撇嘴，那对方这个临时领袖的身份未免太过名不符实了。
“怀特”听后还面带隐隐得意的看了眼杰森，也不顾此刻姿势的怪异，认同而自豪的点了点头。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认识的怀特可没有这么喜形于色。”
捕捉到眼神的杰森立刻话锋一转，又向后退了几步面露嫌弃道。
华悦有些无奈的自上而下俯瞰着这个镜中人——他发现了，镜中人这种类能量生物体的身体。
其实有些类似于，某部名为宝石之国的动漫里头的宝石人。
但与后者相比，镜中人没有痛觉，一般生物受了这种程度的伤，早就该痛晕过去了；
亦没有正常的血肉组织，那碎裂一地的组织碎块，都是与空间中镜子类似的类晶体能量结晶。
华悦隐晦的瞅了眼好整以暇的小悦，在心中默默点评道：倒是与小悦如今的状态很相似——
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数据体／无机生命体。
【这东西和我的情况还挺像的嘛。】
看吧，连他本人都这么想，华悦心下一松，此刻心情说不出是不出所料多些、还是释然多些。
不过……华悦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双眸微眯、柳眉微蹙，如果是这样的话，常规的严刑逼供就没有用了啊。
整个人从外界看来，正散发着对现状无奈而苦恼的阴翳气息…
『所以我们并非无计可施。』
才怪，不过是假象罢了。
“怀特先生，你真不打算与我们聊聊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华悦轻叹息一声，他一手握枪、半蹲下身，借由垂落的发丝与被他的话语吸引的“怀特”对上了视线。
两道视线相汇，却见前者的瞳孔四周有鎏金的色彩逐渐晕染开，惹得“怀特”一时看愣了神，连瞳孔都下意识缩了下。
华悦瞅准时机，悄然捏紧了枪身，被额外附加于其上的符文陡然活跃起来，霎时涌入对方身躯之内——
“怀特”忽然抽搐起来，就如行动代码被病毒侵蚀的机器人，惹得杰森都一时诧异的瞪大眼来。
“喂，那个——”
“安静。”
他正在试着反向入侵“源代码”，试图更改对方的行为逻辑呢，能不能稍微有点眼力见啊。
两个字，甚至算不上是命令的语气，听来还带着些初见时的谦逊假象，杰森却下意识闭上了嘴。
于是他看向华悦背影的眼神又惊疑不定起来。
平心而论，镜中人的拟态非常完美了。
凝视着这副玉石身躯之下那与怀特本人相差无几的能量丝线，华悦就像个在鱼缸外注视缸内金鱼的猫咪。
那把长枪就如伸出的利爪、符文就如水面的浪花，在名为“身躯”的水中来回搅弄风云，或逼迫、或诱导的肆意拨弄。
反正“怀特”的生死不过他一念之间，华悦平静的想着，这两者之间应当并无太多的区别。
在逐渐溃散的混沌中，“怀特”那双无神而明亮的眼睛死死看向华悦背光的面孔，他瞳孔的色差也逐渐淡化，无限向透明靠近。
“啊，不行么……”
将实验体的情况和挣扎一览无余，华悦喃喃自语，语气听来不出所料，也没太多遗憾。
『我本来以为普通的晶体撑不住的话，有了自我意识的生命体，可以更坚韧些呢——看来是必须得去试着触碰下镜子了。』
“…到底是大同小…嗯？你哭了？”
华悦的反应这下倒是真大了些许，他眨巴眨巴眼，疑惑的看着“怀特”此刻那死寂而生动的泪水。
“真奇怪，”华悦有些纳闷，但空出的手还是自觉替那人拭去了眼泪，“你们应当是没有痛觉系统的。”
他两指来回摩挲着，那在阴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显的泪水。
能明显感受到细碎的湿润、颗粒感，华悦想，难道说怀特有着“水晶泪”的病灶？
但没等他问出口，就见“怀特”突兀一个颤抖，就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般，胸口与大脑处也像是收到了打击般。
“咔、咔，咔。”
三声清脆的响动，两处圆形的狭小伤口，在华悦逐渐凝重和难看的神情下，陡然出现于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之上。
下一刻，“怀特”的眼眸仍旧维持注视华悦的角度，他的身躯却从两处伤口开始破损——裂缝为它“开疆拓土”，震颤为它“翻新重铸”。
“怀特”嘴唇微颤，不断挥着不复存在的肢体，动作在外人看来滑稽而可悲，他瞪大了眼，似是想对他面前的华悦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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