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三年前江南道灭门案所用之毒。"花魁焦尾琴音陡转,五弦齐震时,二楼回廊突然坠下三个口鼻渗血的汉子,"可惜奏琴人学艺不精,这《十面埋伏》少了两处变调。"
长公主软剑如虹,剑尖挑开坠落汉子们的衣领,露出同样的貔貅刺青:"李平山虽死,他养的这群恶犬倒还忠心。"她凤眸忽厉,剑风扫向东南角博古架,"躲在暗处的朋友,还不现身?"
博古架应声而裂,露出后方整面铁壁。壁上密布孔洞,正簌簌射出喂毒弩箭。苏婉清鹅黄袖袂翻飞,七十二枚银针天女散花般没入孔洞,箭势立止。"川哥哥,这机括暗合九宫算术,怕是..."她话音未落,铁壁突然从中裂开,十余个铁甲人挥舞钢刀冲出。
"让开!"苏婉儿银枪如蛟龙出海,枪尖点向铁甲人关节处。火花四溅中,她忽觉虎口剧震--这些铁甲竟是玄铁所铸!林川神龙剑适时递到,剑锋贴着枪杆滑过,精准刺入铁甲缝隙。第一个铁甲人轰然倒地时,颈间冒出青烟,原来腔内填满了毒粉。
赌坊外杀声渐近,府兵开始撞击大门。郡主罗伞忽展,伞骨中射出金丝网罟,将三个铁甲人缠作一团:"林大将军,该走了!"她伞尖点向地面某处青砖,砖下赫然露出暗道。
"想走?"枯瘦老者狂笑着震碎外袍,周身穴位竟插满碧色细针。他双臂一张,毒针如暴雨般射向众人。花魁焦尾琴第七弦再断,裂帛之音竟将毒针尽数震偏。长公主软剑趁机缠住老者足踝,剑身紫光流转间,老者惨叫倒地。
林川剑尖挑起老者怀中落出的铜钥,忽向铁壁某处锁孔刺去。机括声大作,整面铁壁缓缓升起,露出后方堆积如山的木箱。苏婉儿银枪挑开箱盖,倒吸冷气--箱中满是制式军弩,弩臂上皆烙着"将作监"印记!
"原来武库失窃的军械都藏在此处。"林川神龙剑忽指向窗外,"可惜刺史大人来得太迟。"
但见长街尽头,刺史仪仗在火光中狼狈逃窜。苏婉清纤指轻弹,某物破窗而出,正钉在刺史轿辕上--竟是半枚浸透毒液的骰子。"这份薄礼,够他三日不敢出府了。"
众人跃入暗道时,赌坊轰然坍塌。林川最后回望一眼燃烧的千金坊,剑尖轻挑,将那块镌刻貔貅的门匾卷入暗道。黑暗中,他忽觉掌心微温--苏婉清正用绢帕为他擦拭腕间血痕。
"川哥哥可知,"少女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那铁甲人腔内毒粉,与我爹当年中的是同一味..."
暗道尽头忽现天光,河水气息扑面而来。众人钻出洞口,正见潼水在月光下泛着银波。岸边芦花深处,系着条不起眼的乌篷船。
"现在该说说,"长公主软剑忽横在林川颈前,"将军是如何识破赌坊机关的?"
林川剑鞘轻格,从怀中取出枚骰子:"因为今晨验尸时,在死者齿缝发现了这个。"骰子在月光下裂开,露出其中暗藏的纸条--正是刺史与狄王往来的密信。
众人怔然间,忽听桨声欸乃。芦花荡里转出条小舟,舟上老翁蓑衣斗笠,哼着俚曲抛来渔网。网中赫然裹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正是日间逃走的赌坊管事。
"钓了整日,"老翁声音沙哑,"总算逮着条大的。"他掀开斗笠,露出满是疤痕的脸--竟是三年前被贬黜的刑部侍郎!
苏婉儿银枪顿地:"好家伙!你们早布好局了?"
林川俯身拾起渔网中的玉牌,牌上刻着狄文"鹰师"二字。他望着潼水对岸的点点星火,神龙剑缓缓出鞘三寸:
"戏才开场,何必着急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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