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鸭川河边的石灯笼上啃饭团，糯米里裹的梅子酸得我后槽牙直打颤。河面飘着的莲花灯突然"噗嗤"灭了好几盏，水里浮出团海藻似的黑毛。
"黄爷！水猴子成精了！"我刚摸出雷火筒，那团黑毛"哗啦"窜出水面——竟是个背着龟壳的秃头河童，手里还攥着台GoPro！
"直播间的老铁们双击666！"河童的机械义眼闪着红光，"今天带你们看支那猪怎么死！"它爪子拍了下龟壳，河底"嗡嗡"升起五个探照灯，灯光里密密麻麻全是刻着符咒的无人机。
胡九娘一尾巴抽飞两架无人机，媚笑声里带着杀气："倭寇现在抓妖都搞起网红经济了？"她话音没落，无人机突然喷洒绿雾，岸边垂樱沾到雾气瞬间枯死。
"是除草剂！"灰爷从我裤腿钻出来，鼠爪子捏着片樱花瓣，"这帮瘪犊子要毁鸭川的风水眼！"我抡起石灯笼砸向河童，这孙子龟壳"咔哒"弹开，露出里头滋滋转的电锯："今日直播间人气破百万，就拿你脑袋当福利！"
我们追着河童冲进二条城，樱花树上挂的全是电子绘马。有个穿JK服的少女在树下自拍，手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后脊梁蹿起凉气——她影子是反的！
"小心替身纸人！"柳爷蛇尾横扫，少女"哗啦"碎成满地符纸。纸屑还没落地，四周障子门"唰唰"拉开，十二个戴能剧面具的机械舞伎踩着滑轮冲出来。她们手里捧的不是三味线，是改装成火箭筒的招魂幡！
"大柱！东北方向！"碧波仙子掀起水幕挡住炮火。我瞅准领头的舞伎，铁锹蘸着黑狗血劈过去，面具"咔嚓"裂开，里头窜出条机械蛇："支那猪の死（中国猪去死）！"
黄爷跳上我肩膀放静电，铁锹杆子"噼啪"炸出蓝火。机械蛇被电得直跳霹雳舞，灰爷趁机钻进蛇嘴掏零件："让你嘚瑟！鼠爷给你肠子打结！"
穿过枯山水庭院时，地藏菩萨的石像突然转脖子。我眼睁睁看着它举起电子蜡烛，佛龛里传出合成诵经声："南无妙法莲华经......自爆程序启动。"
"卧倒！"白爷扑过来把我按进池塘。身后"轰隆"一声，假山崩成渣。我吐着泥水抬头，池底沉着口青铜钟，钟面刻的却是炼魂教的铜铃纹！
黑山君熊掌拍碎钟壳，里头掉出卷湿漉漉的羊皮纸。碧波仙子用鱼尾烘干，纸上画着京都地脉图——五芒星交点全标着神社，中心正是清水寺舞台！
"他们在用观光客当人柱！"柳爷蛇瞳缩成细线，"每个神社对应脏器，活祭千人能养出肉身八岐！"
清水寺的木质舞台下挤满拍照的游客，我闻着那股子邪味直犯恶心。黄爷突然炸毛："舞台底下埋着镇魂钉！"可还没等我们靠近，穿巫女服的如月从人群走出来，手里的神乐铃换成麦克风："接下来为各位展示京都传统艺能——"
她铃铛一晃，游客们突然眼神呆滞，齐刷刷跳起阿波舞。每跳一步，舞台木板缝就渗滴黑血。我抄起扩音器吼了句东北跳大神咒，大妈旅行团突然清醒过来："哎呀妈呀中邪了！"
混乱中，灰爷溜到舞台底下惊呼："镇魂钉被换成光纤了！"我掀开地板一看，差点背过气——上百根光纤扎进地脉，另一端连着游客的智能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八岐复活倒计时"APP！
"用网红直播吸阳气......"胡九娘尾巴卷走如月的麦克风，"你们倭寇真他娘是营销鬼才！"
拆到第七十三根光纤时，地底传来闷响。整个清水舞台像跷跷板似的倾斜，游客尖叫着往下滑。碧波仙子掀起水浪托住人群，我趁机掰断最后一根光纤，地脉里突然窜出条数据流组成的蛇尾——
"还是晚了......"柳爷蛇尾缠住我暴退。八岐虚影从音羽山升起，这回居然长出半截实体身子！如月站在蛇头上狂笑："感谢各位老铁的火箭！复活进度已达51%！"
我掏出裤裆里焐热的雷火弹，突然瞄见八岐逆鳞处闪着直播补光灯："黄爷！给那丑八怪开美颜！"
十万伏特顺着光纤灌进蛇身，八岐虚影突然卡成PPT。趁它死机的三秒钟，白爷叼着镇魂钉扎进地脉眼，整座山"轰隆"塌下去半截。
回到鸭川时，樱花全谢了。我捡起片焦黑的花瓣，发现背面用朱砂写着俳句。灰爷掏出放大镜直哆嗦："是百年前战死浪人的怨念......"
河面漂来盏莲花灯，里头坐着个戴天狗面具的男孩。他冲我比划游戏机，屏幕里是东京塔的全息投影："次は东京タワーで会おう（下次在东京塔见）。"
我捡起石块要砸，那灯"噗"地沉了。黄爷蹲在河沿磨牙："这崽子比炼魂教主还邪性......"
夜风吹落残樱，花瓣落在手机屏幕上，八岐复活APP的图标突然自动更新——进度条变成了血红的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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