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橘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脸依旧埋在手臂里，耳根通红。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褚良工才再次开口：“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白橘顿了顿，低声回答：“我想，先把蓝绫教好。如果人手实在不够，我会答应的。”
褚良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人生这条路，不可能每一步都是正确的，选错了就选错了，不要一遍一遍地后悔，也不要总是责怪从前的自己。”
“因为他当时站在雾里，也很迷茫。”
“所以，不必回头看。”
“蔷薇今年谢了，明年还会再开，总会有人陪你看不同的风景。”
他收起药膏，拍了拍白橘的肩膀，“过去无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
“勇敢点，向前走，别回头。”
“你不会是一个人。”
白橘沉默了许久，重重点了点头：“族长，我明白了。”
“谢谢你。等蓝绫成长起来，我也是时候放下了。”
褚良工笑了笑：“其实，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想找你谈谈蓝绫的事。”
提到蓝绫，白橘顿时兴奋起来了，他坐起身道：“族长，你是不知道，昨天我把他狠狠打了一顿，结果他就这么觉醒了！”
“而且他表现得相当出色，可以说是我们狮虎族有史以来最……”
然而，白橘还没说完，褚良工便打断了他：“我看到了。”
白橘一愣：“啊？”
褚良工叹了口气，语气深沉：“昨天你们刚开打的时候我就来了，我看到了全过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白橘，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他的实力确实有了跨越式的提升，但心性却丝毫没有变化。”
白橘沉默了片刻，眉头微微皱起：“族长，你的意思是……”
褚良工的声音变得严肃：“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他的天赋突然消失了，或者他被周围人排斥，甚至有人利用他的性格欺骗他，那他会怎么办？”
“他现在就像一个三岁的孩童，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别人让他砍谁，他就砍谁。”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的心思太过单纯，很容易走歪路。”
白橘低下头，声音有些迟疑：“族长，你说得对，我确实有点忽略了这一点。”
“但心性的提升需要时间的打磨，我过段时间会教他的。”
“现在实力的变化比较重要，毕竟我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
褚良工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当初你不就是这样吗？忽略了心性的提升，结果导致队友担心你，你却对他们视而不见，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办到。”
“结果……发生了那样的悲剧。”
褚良工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挣扎，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带入的是你自己的视角？”
“以你的视角来看，提升心性似乎很容易，以前只是你忽略了而已，如果重来，你一定不会犯错。”
“可是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但蓝绫没有。”
他顿了顿，举了个例子：“比如，我让你三天之内完全掌握我的锻造技术，你能办到吗？”
“我锻造了几十年，从最初打造一件简单的物品需要几天，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完成。”
“这中间的差距，除了天赋，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时间会让你经历一切，也会让你想明白一切，但时间在最开始的时候不会让你拥有一切。”
“经过我这么久的开导，你刚才才想明白，所以多给那孩子一点时间，不要让他再走你的老路了。”
“有些路，走得慢一点，未必是坏事。”
白橘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族长，我明白了。”
褚良工站起身，拍了拍白橘的肩膀：“让小蓝绫歇几天吧，之后一段时间我来教导他。”
“你正好也想一想摆烂这么多年，要怎么好好努力。”
“我这个代理族长当的可是一直头疼，小刃因为他哥哥的原因现在性格也变了，小蓝绫现在啥也不懂。”
“两个基本上都是小孩，他们成长起来，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你赶紧争点气，帮我代理一段时间也行，我这现在打铁的时间一个月还不如以前的一个星期多。”
白橘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褚良工见状干咳两声：“咳咳，我开玩笑的，你要不想当就不当。”
“只要别再摆烂就好。”
“你的时间还很多，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白橘独自坐在那里。
良久，微风吹过，白橘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也罢，磨练磨练他的心性也好，懂得多了，才不会被骗。”
“等那小子回来，也该带他去见见血了，教他怎么在这个世道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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