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仔细回忆，栽秧那几天她是走得比较晚。可那不是因为没完成任务，留下“加班”了啊，而且每次都麻烦孙来娣帮她。至于江建军，他是替的江璐，让江璐早些回去做饭的。每次最后几人都是一起回去的。
“每天清清都是和我一起回去的，你们不要乱说啊。”还不等于清开口，一旁的孙来娣已经站出来替她作证。
“那是拿你打掩护呢，不然她为什么要摸人家腿？”又有人拱火。
“来来来，谁看到我摸江建军大腿的，出来把话说明了，别只会背后嚼舌根。”于清对着人群喊。
眼看着于清要把事情闹大，马菊香拉住她说：“丫头，你先别着急，婶儿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这事我一定让你队长叔好好查查，还你个清白。”说着又转头对众人说：“大家伙儿平日里互相开个玩笑没什么，但是不能拿人家姑娘的名誉开玩笑，这话传出去不是要毁了人家嘛。”
“婶儿，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是今天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还都以为我好欺负呢。”于清朝着众人恶狠狠地道。
随后伸手抓住开始说话的那位妇人：“你是听谁说的？”
妇人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结巴道：“大，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都有谁？”于清捏紧她的手腕。
“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凶呢？”有人看不惯插嘴。
“就是就是。”
“是啊。”
……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让于清更加生气。
“我不过是想找出造谣的人，你们一个个都起哄干什么，是不是你们都有份儿？”于清喝问。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牙尖嘴利的，小心嫁不出去没人要。”不知是谁又阴阳怪气了一句。
“怎么会没人要，她不是已经和江知青有一腿了嘛。”人群里又传来揶揄声。
“呵呵呵……”不少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嘲笑声。
“够了，你们这么说真是缺了大德了，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马菊香气得要冒烟了，这些人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胡说八道，平日里还不知道怎么嚼舌根呢。
“呵……还真是人嘴两张皮，上下嘴唇一碰，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刚才还是我摸了江知青大腿，现在就变成我和他有一腿了，这再过一会儿是不是该说我已经给人把孩子都生出来了？”于清抱着双臂静静地说，看着众人的反应。
原本她要是撒泼打滚大家还当热闹看，可这会儿她语气平静的说着话，反而让人心里毛毛的，一堆人愣是没一个吱声的。
“都挤在这儿干什么呢？下工了不回家，都不饿啊？”大队长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听到声音人群自动从中间分开，大队长和书记从后面走了过来问：“这是怎么了？”
“有人造谣于知青。”马菊香一股脑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胡闹，一个个吃饱没事干，就会闲磕牙，谁造的谣，自己站出来，给于知青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大队长对众人说。
只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站出来的。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现在是给你机会，让我们查出来可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支书也开口道。
可惜依然没有承认。
其实大家也知道，这种谣言的事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谁知道是谁先说的呢，自然没有人肯站出来。
“既然没人承认，那我就一个个问了。”大队长开口问被抓住的妇人：“永仓媳妇，你是听谁说的？”
被第一个拉出来问话，妇人慌了神，也不敢再隐瞒，开口说：“我是听钱婶儿说的，我没乱传。”
人群里的钱婆子听到自己被指出来，立马说：“我也是听他三婶说的，真的。”
“我是听我侄儿媳妇她们聊天知道的。”
“是翠花告诉我的。”
“是小莲先说的。”
……
现场变成了推诿大赛，一个推一个，这样子根本就问不出什么。
“停，都闭嘴。”大队长大喝一声，知道这样扯皮没用，立马叫停。“一个一个地说，在哪儿，什么时候说的，都有谁，永仓媳妇还是你先说。”
妇人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钱婶儿来我家串门的时候说的。”
钱婆子道：“我也是昨天早上在花生地里和她三婶聊天才知道的。”
三婶：“不是，我说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还说有人看到告诉你的。”
“那聊天不得接话嘛，我就随口说了两句。”钱婆子有些心虚地说。
“她三婶儿，你又是谁告诉的？”马菊香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扯皮。
“我是前儿栽秧完了，想着可以歇歇了，晚上乘凉的时候听我侄儿媳妇说的。”
被点名的小媳妇立马开口：“我是栽秧的时候听翠花说的。”
翠花：“我是听小莲的。”
眼看着又要陷入死循环，刚那小媳妇开口道：“哎，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说是你婆婆亲眼看到的。”说完盯着翠花眼睛一眨也不眨。
翠花脸上现出慌乱，忙摇头否认：“你记错了吧，我没说这话。”
钱婆子也开口道：“你别乱冤枉人啊，没有的事。”只不过如果她说话时眼珠子没有乱转的话，这话可信度还高一些。
“这小话儿钱婆子也和我说过。”人群里一个年纪大些的婆子道。
“好像我们谈的时候也是钱婆子开的头。”
“她也和我说过。”
越来越多的人指认，钱婆子被推到了众人面前。
很明显，钱婆子在这场谣言风波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即使不是第一个放出风的人，也是那个推波助澜的。
“钱嫂子，到底是不是你造的谣？”大队长黑着脸。
“那我确实看到于知青摸江知青的腿了啊。”钱婆子有些理亏地说：“但是说他俩有一腿的绝对不是我。”
“你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我摸江知青了？”于清上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江婆子还亲眼看到。看到个鬼，她才不信。
“就第一天栽秧的时候，晚上天都黑了，你们就站在渠道边上，我看到你伸手了。”钱婆子把自己看见的说了。
大家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又不禁怀疑的看向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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