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镜子里的“另一个我”？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通风管道的缝隙。
柳思思的手还搭在我手臂上，她的掌心微凉，像是被冷汗浸湿了。
我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就贴在我胸口旁边，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外面的房间里，几个便衣男子缓步走进来，脚步声在空荡的档案室中格外清晰。
“清除记忆，继续执行任务。”
那个声音冰冷、机械，不带一丝情绪波动。
我几乎可以肯定，说话的人不是普通人——他身上那股诡异的气息，和之前那些被侵蚀的警察如出一辙。
柳思思轻轻扯了下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点头，目光紧锁着下方的一幕。
那几人走到刚刚恢复意识的警员面前，动作熟练地掏出一个小装置，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经干扰器。
他们对着其中一名还在发抖的警员按下按钮，那人顿时瞳孔一缩，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灵魂一样，重新陷入呆滞状态。
我咬紧牙关，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镜子后面才是真实……”那名警员喃喃自语，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柳思思忽然将手伸进背包，摸出一个金属小盒，上面有几个闪烁的指示灯。
她用气音对我说：“这是小型电磁脉冲装置，能短暂切断方圆十米内的电子信号，包括‘镜界信号’。”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它能让这些被侵蚀的人短暂恢复？”
“是的。”她点头，“但只能维持十几秒，而且一旦使用，我们也会暴露。”
我沉吟片刻，压低声音：“现在动手，是最好的机会。”
她看了我一眼，手指一按。
空气中骤然响起一阵高频噪音，像是电流爆炸般刺耳。
紧接着，整个房间的灯光猛地一闪，随即熄灭。
显示器屏幕瞬间黑了下来，连带着那些“被侵蚀”的警员也像是失去了动力源一般，身体微微颤抖，随后瘫坐在地。
几秒钟后，有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天……我刚才怎么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我记得我杀了人……”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不对，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我控制不了自己……”
柳思思趁机快速敲击手机键盘，调出附近的监控画面，确认没有其他人靠近后，轻声道：“快问他们！趁着信号还没恢复！”
我蹲下身，扶起一个神情惊恐的警员，低声问道：“你们知道是谁操控了你们吗？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人喘着粗气，眼眶通红：“他们……他们说……我们只是倒影，真正的人类已经不存在了……我们要进入‘真实’……”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如同被什么拉扯了一样，表情瞬间变得空洞。
“来了！”柳思思低呼一声。
我们迅速向通风管道深处爬去，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目标逃走了。”那道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启动追捕协议。”
我和柳思思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寒意。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犯罪组织，而是一个有组织、有计划、有能力系统性侵蚀人类意识的恐怖存在。
我们一路逃出警局，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停下喘息。
夜风吹过，带着些许寒意，却浇不灭我内心的怒火与恐惧。
我望着眼前的柳思思，第一次认真地问她：“你还相信我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轻声回答：“我一直都相信你。”
我沉默片刻，终于缓缓点头：“现在，我也相信你。”
但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亮起一行字：
“你的倒影，已经开始说话了。”
我心头一颤，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一面墙。
墙上有一面破碎的镜子，镜片歪斜地反射着我们的身影。
可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陌生且诡异的笑容。
那是我吗？
还是……另一个“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心脏砰砰直跳。
柳思思也察觉到了异样，脸色瞬间苍白。
“走。”我低声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她点头，两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在那面破碎的镜子中，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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