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指仍紧握着那把剪刀，掌心全是冷汗。
计时器归零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么一秒。
炸弹……拆除了。
但我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胸口一阵发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耳边还能听见电话里那句阴森的话：“你救不了所有人。”
“你做到了。”柳思思蹲在我身边，伸手扶起我。
她声音平稳，却藏不住一丝担忧。
我摇头，喉咙干涩：“我只是赢了一次。”
“一次就够了。”她看着我，目光坚定，“至少今天，我们阻止了一场灾难。”
我勉强站起身，环顾四周，地下车库已经恢复安静，只有风从通风口呼啸而过的声音。
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韩东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拆掉了。”我深吸一口气，“但我们可能不是在对抗一场普通的恐怖袭击。”
安娜迅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微型信号模块——正是从炸弹中拆出来的那个发射器。
“这个装置不只是传递信息那么简单。”她眉头紧锁，“它正在与莫斯科的一处服务器进行数据同步，传输内容包括爆炸时间、地点、以及你的行动轨迹。”
“他们在记录我的反应？”我皱眉。
“准确来说，”安娜点头，“他们在测试你。”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这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观察我的行为模式。
换句话说，我是实验对象。
“他们想了解我在面对危机时的反应方式，甚至可能是在模拟未来某种更大规模的攻击。”我说出自己的推测。
柳思思的脸色也变了：“如果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话音未落，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下，最终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冷笑声：“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是罗森。
我猛地抬头，朝车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栋商业大厦正冒出滚滚浓烟，火光冲天，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
“你疯了吗！”我对着电话怒吼。
“我只是执行命令。”他语气平静得可怕，“而且，我喜欢看火燃烧的样子。”
通话戛然而止。
我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愤怒在胸腔中翻滚，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韩东，立刻封锁周边道路，疏散大厦内所有人员。”我一边跑向出口一边喊道，“柳思思，联系消防和医疗支援！安娜，继续追踪那个信号来源，我要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我没有时间去责怪自己，也没有时间害怕。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追上去。
我在天桥下看到他的身影时，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站在一辆摩托车上，回头看向我，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来吧，丁致远。”他低声说道，随即猛转油门，消失在街角。
我咬紧牙关，冲向自己的车。
“别以为你能逃得掉。”我喃喃自语，发动引擎，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而我，绝不会让他们再掌控节奏。
我踩下油门，引擎轰鸣而起。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飞速后退，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罗森的身影在前方忽隐忽现，他骑着一辆黑色摩托车，动作极其娴熟，在车流中穿梭自如，仿佛一条滑入夜色中的黑蛇。
“别想逃。”我咬紧牙关，方向盘猛地一转，车身几乎擦着护栏冲进狭窄的小巷。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韩东发来的信息：“丁哥，罗森的路线已经锁定，他正往北城区方向移动，目标可能是旧港区。”
我心头一沉——那里废弃多年，人烟稀少，一旦让他钻进去，就不好抓了。
我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身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追击持续了近十分钟，终于在一处天桥上，我成功将他逼停。
我急刹停下，迅速下车，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按在栏杆上。
“是谁派你来的？谁在操控这一切？”我怒吼道。
罗森嘴角溢出血迹，眼神却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讥讽。
“你早晚……也会变成我们这样。”他低声说道，话音未落，竟猛然咬舌！
“什么？！”我瞳孔一缩，连忙试图掰开他的嘴，但已经迟了。
他的身体缓缓滑倒，眼神逐渐涣散，嘴角还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我喘着粗气，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领，指节泛白。
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但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死亡。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思思和安娜赶到了。
“他已经死了。”安娜蹲下检查了一下，语气冷淡，“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信息。”
我松开手，站起身，望向远处燃烧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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