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着粗气，冲出模拟室的那一刻，耳边传来警报器低沉而刺耳的嗡鸣。
“他们发现我们了！”韩东的声音通过耳麦急促传来，“黄少峰刚刚登录系统，他在反向追踪数据流向！快离开那里！”
安雨桐没有跟我一起出来。
她站在模拟室门口，神情平静地输入了一串代码。
我知道她在拖延时间——用她最后的权限为我争取逃出生天的机会。
“别回头看我。”她低声说，“完成你的使命。”
我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转身跑向楼梯通道，手里紧握着那枚刚刚下载完成的数据盘。
那是《天幕计划·第二阶段实施纲要》，是足以让整个“镜渊会”崩塌的核心证据。
楼道里空无一人，但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通讯频道中断续的指令：“封锁地下三层出口！”、“所有人员就位，准备拦截入侵者！”
我加快脚步，心跳如擂鼓。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但我不能停下。
拐过最后一个转角，安娜和林若兮正等着我。
两人一见我出现，立刻迎上来。
“你拿到了？”安娜眼神紧张。
“拿到了。”我把数据盘递给她，继续向前冲，“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快走！”
三人迅速穿过安全通道，冲出大楼后门。
夜色还未褪去，远处停着一辆改装过的黑色SUV，引擎已经启动。
我们跳进车内，林若兮猛踩油门，车子像一头野兽般咆哮着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几辆黑衣人驾驶的车辆正在追击，枪声接连响起，子弹打在车尾炸起一片火花。
“坐稳了！”林若兮猛打方向盘，车身剧烈晃动。
“丁致远！”韩东再次从耳机中传来声音，“听我说，那份文件的内容很关键——‘镜渊会’将在全球范围内启动大规模意识同步实验，目标是抹除个体自由意志，建立一个统一思维网络。他们称之为‘天幕’。”
我死死攥住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他们想制造一群没有思想的人偶？”
“不止。”韩东语气凝重，“他们需要一个‘主变量’来引导这场同步，而你……你是优先级列表上的第一名。”
列车缓缓启动，我们在京都市郊换乘上了开往南城的特快列车。
车厢内灯光柔和，气氛却异常沉重。
柳思思坐在对面，眉头紧锁，手中翻阅着我交给她的资料副本。
她抬起头，看着我，目光复杂。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
“意味着我不仅仅是他们的目标，还是他们的钥匙。”我低声回应。
“所以呢？”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沉默片刻后说道：
“那我就把这把锁砸碎。”
柳思思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列车加速，驶入一段信号盲区。
车厢内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连这片空间都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笼罩。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则匿名视频请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接收。
画面缓缓加载，光线昏暗，背景是一个布满镜子的房间。
然后——
一个男人出现了。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留着和我一样的发型，甚至连眼神、表情，都与我毫无二致。
他对着镜头微笑，嘴唇微启，缓缓开口：
“你们以为逃脱了命运？不……这只是开始。”
画面戛然而止。
我僵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
车厢内一片死寂。
柳思思的脸色变了。
“这个人……他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我不知道。
但我隐隐有种感觉——
那个人，不只是“镜渊会”的克隆品或者替身那么简单。
他，或许就是我真正的——对手。
或者说……
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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