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抱不住艾笑了,食毒鬼说完代价之后,他就在脑子里想过了一些画面,但是没想过自己会解决不了。
起码陪伴应该是可以做到也必须做到的,但是等到艾笑切身实意感受到那种疼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双臂都没有了力气。
艾笑疼的用手扒地,用牙啃咬着自己,用脚将身边所有能够得着的东西全都给踢掉,包括活生生的人。
她拥抱着自己,任由自己在地面上摸爬滚打,将外套衣服擦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艾笑的脸上都是潮红的,汗水已经将额间脸庞上的碎发都给浸湿了,眼神即使是空洞的但依旧能看出痛苦,眼泪不停地从里面渗出来,眼睛都哭肿了,她的嘴巴大张着,能看见唾液在上牙和下齿连成了丝,她明显是在痛苦地呐喊,可是一点点声音都出不来,只能无声地痛呼着自己的疼痛。
安平几次三番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想阻止她再继续增添自己身上的伤口,可是艾笑力气大的可怕,完全不想再投入安平的怀抱,只顾着自己解救自己。
但还是没用的。
她只能通红着一张脸,揪着一张脸,不停地往自己的胸口和后脑勺捶,再不断地避开自己的耳朵,哭到眼睛彻底红肿连睁都不想睁开,也睁不开。
就这么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一段时间之后,她才算是停下了所有动作,虚脱一样地瘫在地面,一动也不动。
食毒鬼在这个过程中面无表情,仿佛是看多了这样的闹剧一样,颇有些无聊地叼着那朵花,然后伸出完整的舌头,将它完全包裹进了口腔,嚼烂。
“别那么温柔地对她了,等会儿还有的疼呢,”食毒鬼撑着脑袋,无趣地晃荡着自己半悬空的腿,“还不如叫醒她,先验收验收。”
“也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食毒鬼看苏明镜那淬了毒的眼睛,毫不在意也毫不畏惧,“连个食血鬼都对付不了,你们倒是好意思在我这个弱女子面前摆谱了……一点疼算什么,更疼的谁没受过啊……”
“你——”
赵耀祖拉住了还妄想着上前理论的苏明镜,对着她轻微地摇了摇头。
“艾笑?”
还没等安平顺着食毒鬼的话将艾笑轻轻摇醒,艾笑就先一步有了动静,先是指尖,再是整只手,攥紧了安平的衣服,嘴巴张张合合,只是重复做着‘没事’的嘴型。
她的眼睛从外红到了里,只能睁开平常三分之二的大小,艾笑虚弱地靠在安平的身上,往食毒鬼出声的地方看过去。
虽然看不见,但是被人盯着的那种感觉和热度,里面包含了嫉恨,不屑,与嘲弄。
这个女人真是像她的声音一样讨厌。
“醒了就弄弄吧,你知道弄哪里的对吗?不然你也不舒服。”
食毒鬼看着那双没有焦点,空洞,布满了红血丝但依旧清明的不行的双眼,下意识避开了一点点,然后恢复了最开始笑脸盈盈的模样,对着她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什么?”
赵耀祖不明白这暗语,安平也没能明白,但是抱住艾笑的手明显的收了收力。
艾笑推了推安平紧绷的手臂,呼出的气都比平时要少要虚,她尽可能扯了扯嘴角,然后拍拍安平的脑袋,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了一点,软的差点没直接摔在地上,她将头往一边倒,像是平时淋浴时水不小心进了耳朵要将水弄出来一样,只是现在从耳朵里流出来的是一滩血,然后就是虫子被粉碎的尸体,黑又灰,混在最后的那一点血迹里。
骇人的紧。
“让我看看。”安平看着地面上的那些血,然后还有艾笑现在的模样,不放心地要检查一趟,确保万无一失。
“随便看吧,”食毒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保准没问题,我食毒鬼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就没有出过错,十足十的中标率。”
“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平没有搭理食毒鬼,贴在艾笑的耳边悄声问了问。
艾笑只是摇摇头,还是很累。
“接下来,嗅觉,视觉,我都可以治好,前提就是,等你的决定了。”食毒鬼又重新从花苞里下来,手里拿着从花苞伸出扯出的又一个不明的花,然后直接塞进了艾笑的耳朵,有点粗鲁地往她的耳内转了一圈,将千足虫留下的脏污都给清理掉才算完,“看,尽忠尽职吧?”
“交易做,你想怎么做?”苏明镜提防着食毒鬼的一切动作,明镜一直对着她没有动过,但是干干净净地只是映照着她原本的样子,一点都照不出其他,“等到帮你完成了你的愿望,艾笑还活的了吗?”
只是解了关于听觉的毒,根本的还没能解开,死亡的威胁还在,偏偏食毒鬼的这个要求难办又不可能段时间内办好。
“不需要啊,我的愿望不好解决我知道,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食毒鬼碰了碰艾笑的脸,然后看着安平,“我可以现在就把艾笑完完全全地治好,把地府的那个秘密,我可以取代孟婆的原因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你,但是,你要和我做血誓,用血誓做担保,你绝对不会违背承诺,当天时地利人和都达到时,将现在的孟婆踢出局,让我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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