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吻卫的骑兵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砍翻了前队的旗手。
曾瑶的声音从右边传来:"陆公子,他们的马厩在那边!"
我转头,看见曾瑶正挥着短刀砍马厩的栅栏。
受惊的战马嘶鸣着往外冲,踩翻了好几个正在装箭的弩手。
我抄起马刀劈断一根拴马绳,突然听见"咔"的一声——是弩机上弦的动静。
"小心!"曾瑶扑过来。
一支弩箭擦着我的耳尖飞过,扎进身后的树干。
她的发带散了,青丝缠在我颈间,带着股淡淡的红薯香。
"谢了。"我反手搂住她的腰,带她跃上一匹惊马。
马背上的狼吻卫还没坐稳,就被我一刀劈落马下。
曾瑶抽出他腰间的火折子,"嗤"地扔进马厩的干草堆——那是左贤王给铁浮屠备的三日粮草。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
狼吻卫的骑兵们看着被烧的粮草和战马,终于乱了阵脚。
有几个想往回跑,却被我们的轻骑截住。
我看见青铜面具被砍落在地,露出底下一张满是刀疤的脸——骑兵统领正瞪着我,眼里的凶光比刀还利。
"去你娘的!"我一刀捅进他的心口。
他的血溅在我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东边突然传来喊杀声。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老周的三千人正举着盾牌冲向左贤王的步兵。
左贤王的人本来就等着铁浮屠包抄,此刻后方起火、骑兵溃散,顿时乱成一锅粥。
老周的刀盾兵像把钢刀,直接捅进了他们的中军。
"陆公子!
左贤王跑了!"有士兵喊。
我抬头,看见左贤王的狼头旗正往北边移动,他本人骑在黑马上,身边跟着百来个亲卫。
"追!"我踢了马腹一下。
曾瑶拽住我的胳膊:"您伤了!"我这才发现左肩上有道血口子,应该是刚才混战中被砍的。
但顾不上了——左贤王要是跑了,这场仗就算赢了一半。
我们追出两里地,在一片河滩截住了左贤王。
他的亲卫已经只剩三十多个,全都缩在他身后,像群被踩了尾巴的狼。
"陆尘!"左贤王扯着嗓子喊,"你不过是个南蛮子,凭什么跟我争草原?"
我勒住马,血顺着指尖滴在马镫上。"就凭你烧我营寨时,"我笑了笑,"没算到我身边有个会烧马粪的丫头。"
曾瑶在我身后嗤笑一声。
左贤王的脸涨得通红,突然抽出弯刀就冲过来。
我甩了甩马刀上的血,迎了上去——这一刀,我等了三个月。
刀光交错的瞬间,我听见"当啷"一声。
左贤王的刀飞了,我的刀尖抵在他咽喉上。
他的亲卫们全跪了,钢刀砸在地上,响成一片。
老周的人很快围了过来。
士兵们欢呼着把左贤王捆成粽子,有人把狼头旗砍倒,扔在泥里踩了又踩。
我跳下马,腿一软差点栽倒。
曾瑶扶住我,从怀里掏出块烤红薯——不知道什么时候烤的,还热乎着。
"先吃口。"她把红薯塞进我手里。
焦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子,我突然有点想掉眼泪。
三个月前我还在现代开跑车,现在却站在五胡的河滩上,怀里揣着块救命的烤红薯。
"陆公子!"有士兵跑过来,"左贤王的大帐里搜出些东西,您看看?"
他递来个檀木盒子。
我打开,里面是块羊脂玉佩,雕着朵并蒂莲。
曾瑶突然僵住了——她脖子上也挂着块类似的玉佩,不过雕的是单朵莲花。
"这......"她指尖发抖,"我娘说这是我出生时......"
东边的天空突然阴了下来。
远处传来闷雷似的马蹄声——不是我们的人。
我抬头,看见北边的地平线扬起尘土,不知道又是哪路诸侯的军队。
曾瑶的红薯在我手里凉了。
我望着她发愣的侧脸,又看了看远处的尘烟,突然觉得这胜利不过是个开始。
五胡的乱局里,我们刚翻过第一座山,后面的路......
"走。"我把玉佩收进盒子,"回营。"
曾瑶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脖子上的玉佩。
风掀起她的裙角,我看见她脚边有片碎玉——和盒子里的并蒂莲正好能拼成完整的莲花。
马蹄声越来越近。我摸了摸腰间的平安扣,这次它暖得像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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