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铁鹰按在地上，麻绳在他手腕上勒出一道深痕。
他挣扎了几下，却在我冷冷的眼神下乖乖闭了嘴。
“公子……”曾瑶低声唤我，手中还攥着那几张染了茶渍的信纸。
“快藏好。”我压低声音，四下环顾，火光已经逼近林边，马蹄声像刀子一样划破夜色，“现在不是看信的时候。”
她点头，迅速把信塞进衣襟夹层里。
我看了眼那些山匪——他们已经被绑成一串，脸上满是惊惧和愤怒。
但我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真正可怕的对手，还在暗处窥视。
“我们先撤。”我说完，拉着她的手往山洞方向退去。
洞口狭窄，只能容一人弯腰进入。
洞内湿气扑面而来，脚下的碎石发出细碎声响。
我们屏住呼吸，贴着岩壁缓缓向深处移动。
外面火光映照着洞口，几道人影在边缘游走，脚步杂乱，时不时传来喝骂声。
“陆尘！出来！”铁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沙哑而愤怒，“你以为能逃到哪里去？”
我没应声，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曾瑶的手背，示意她继续往后退。
我们靠着岩壁，在黑暗中前行了约莫十几步，前方出现一条岔路。
左边通道幽深，仿佛通往地底；右边则略微宽敞，隐约有风声从里面吹来。
“选右边。”我对曾瑶低声道。
她没有问理由，只是点了点头，紧跟着我。
我们走得极慢，生怕踩到松动的石头引起注意。
就在这时，我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被我反绑着的铁鹰。
“知识洞察眼。”
脑海中一阵刺痛，像是有人用针扎进了太阳穴。
视野一瞬间变得模糊，接着，一幅画面在我眼前展开——
铁鹰跪在一个黑影面前，手里捧着一个玉佩。
那黑影声音阴冷：“记住，只要拿到玉，北庭王自然会派人接应你。”
画面一闪而过，我猛地回神，额头已渗出冷汗。
“你没事吧？”曾瑶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我摆摆手，心中却翻腾不已。
原来铁鹰也只是个工具人，他根本不知道幕后真正的主使者是谁。
也就是说，那个操控这一切的人，远比我想的更加谨慎和高明。
“我们要小心点。”我对曾瑶说，“敌人比想象中更难缠。”
她点头，眼神坚定。
我们继续向前，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石缝，可以容纳两人蹲身藏匿。
透过缝隙，我看见墨流苏的亲卫统领带着人冲进山洞，火把照亮了洞内的每一个角落。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统领一声令下，玄甲军立刻散开，脚步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响。
我和曾瑶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放轻了几分。
就在最危险的时刻，山匪与玄甲军突然起了冲突。
原来铁鹰的一个手下趁机挣脱绳索，挥刀砍向最近的士兵。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双方开始厮打，喊杀声震耳欲聋。
“走！”我抓住机会，拉起曾瑶的手，悄悄从后方的小道撤离。
小道曲折，脚下尽是碎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矿土气息。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我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是一条废弃的矿道。
而且……看起来并不像普通山民私自挖掘的那种。
墙壁上有明显人工凿刻的痕迹，甚至还有残破的木架支撑结构。
“这是什么地方？”曾瑶轻声问。
“不确定。”我皱眉，“但我有种感觉，这里藏着不少秘密。”
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沉闷。
我的掌心微微出汗，心跳也不由自主加快。
直觉告诉我，这条矿道的尽头，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果然，没过多久，我们来到了一条断崖前。
崖边有一间破旧的石屋，门半掩着，风吹进去，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
“屋里有东西。”曾瑶指着地上的一角布片，那是被人踩过的痕迹。
我点了点头，握紧短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屋内灰尘飞扬，显然很久没人进来过。
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桌上摊着一张泛黄的地图，旁边一枚铜符静静地躺在那里。
地图已经破损，但上面的标记却让我心头一震——那图案，竟与我腰间玉佩上的纹路极为相似。
我拿起地图，目光落在一角的墨迹上，那是一个模糊的名字，但我还是勉强辨认了出来：
“云水关。”
曾瑶凑过来，
“这不是当年汉朝设置的边境关口吗？”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波动。
这张地图、这枚铜符……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和北庭王、墨流苏之间的阴谋有什么关系？
答案，似乎正一步步浮出水面。
但我清楚，这只是开始。
“我们得赶紧离开。”我把地图和铜符收好，转身对曾瑶说，“真正的局，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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