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长安鬼市。
青石板路被暮色染得发暗,两旁的棚户渐次点亮昏黄的油灯。
光影摇曳间,往来者多是蒙面潜行的身影,低声交易着各类奇物。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与隐约的香料味。
鬼市深处,一处被茂密藤蔓遮掩的阁楼格外隐蔽,阁楼门窗紧闭。
阁楼内,光线昏暗,唯有桌案上一盏孤灯燃着幽光。
高长敬身着玄色劲装,长发松松束起,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阴郁,正端坐案前翻看着一叠陈旧的典籍。
忽然,阁楼的暗门被轻轻推开,崔颐宗轻步走了进来。
神色凝重,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折叠整齐的麻纸。
“公子,”崔颐宗压低声音,脚步轻缓地走到案前,“这是今日从各方渠道收集到的消息,涉及长安东西两市,及周边坊市的物价动向。”
高长敬闻言,立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先前沉浸在书卷中的沉静瞬间散去,催促道:“快拿给我看!”
“给。”崔颐宗连忙将手中的麻纸递了过去。
高长敬一把接过,迅速展开麻纸。
纸上用炭笔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类物什的价格:米、面、油、盐、布匹、药材.....
从东市的绸缎庄到西市的粮铺,再到城郊的集市,分类细致,标注清晰。
他低头仔细翻看,目光在每一行字迹上逡巡。
时而用指尖轻点纸面,将今日的价格与前几日的记录逐一对比,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阁楼内只剩孤灯燃烧的细微声响,高长敬的神色愈发凝重,原本就紧绷的下颌线绷得更紧。
半晌过后,他猛地将麻纸拍在桌案上,眉头紧蹙,声音低沉而沙哑地嘀咕:“这么久了,投入了那么多假布泉钱,为何长安的物价,才涨了这么一点点?”
纸上的数字,米价仅微涨一成,布匹价格甚至几乎持平。
即便是此前最易波动的盐价,也只是象征性地抬升了几分。
简直就跟龟爬一样.....
这样的涨幅,与他预期中“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的局面相去甚远!
“太不正常了!”高长敬抬起头来,说道,“这得到什么时候,长安的民生才能出现动乱?!”
就这效率,想要达到既定目标,甚至是目标的十分之一,得猴年马月去了.....
“是啊!”崔颐宗立刻附和,语气中满是困惑与焦虑,“公子,这真的很不对劲!”
“咱们暗中铸造的假布泉钱,数量足以扰乱市面上的货币平衡。”
“按常理说,劣币充斥,良币必然隐退,物价定会应声暴涨,可如今这局面......”
“绝非是流入了,大量假布泉钱后,应该有的现象!”
高长敬站起身,在狭小的阁楼内踱来踱去,双手背在身后。
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烦躁之色,眼底翻涌着不甘与疑惑,咬牙切齿地说:“是啊!再怎么样,涨幅也得有个两三成吧?”
“如今这区区一成不到的波动,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崔颐宗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低头略作思索。
阁楼内的孤灯摇曳,将其影子拉得颀长,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平添几分凝重。
半晌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沉声道:“问题大概率出在假布泉的流入渠道上.....”
话音未落,一张纨绔子弟的面容突然浮现在崔颐宗眼前,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诧,失声说道:“莫非是宇文卬那小子,摆了咱们一道?!”
“他表面帮咱们流通假钱,暗地里却动了手脚,让大部分假钱根本没真正流入市面?”
这话一出,阁楼内的气温仿佛骤然下降。
高长敬周身瞬间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原本就阴鸷的面容愈发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满是狠厉,咬牙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可这不可能啊!”崔颐宗满脸难以置信,语气中满是轻蔑与看不起,“宇文卬那个蠢货,什么都不会,有能识破咱们计谋的脑子?”
“还能反过来设计给咱们挖坑?”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高长敬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崔颐宗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嘲弄与了然:“他是没有这个脑子,但长安其他人有啊.....”
随即,缓缓踱步到窗边,透过窄缝望向外面昏黑的鬼市,声音低沉而阴冷:“宇文卬不过是个棋子,背后定然有人指点。”
“能如此精准地掐住咱们的命脉,悄无声息地化解,还让咱们毫无察觉,这绝非寻常人能做到!”
崔颐宗听着这话,脑中轰然一响,先前的困惑瞬间消散,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惊骇地看着高长敬,声音都有些发颤:“公子,你说得不会是......?!”
高长敬缓缓转过身,眸中翻涌着浓烈的阴鸷与杀意,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两个字:“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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