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馨月捏着手机的手指瞬间绷紧,血色褪尽。
电话那头叶铭泽的声音并不高,甚至算得上平稳,却让程馨月的心跳加快。
她下意识地挺直脊背,仿佛这样就能在无形的压迫面前多一分底气。
“叶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暂时搬出来方便养伤。”她声音放得柔婉,努力维持着镇定,“程宴哥他……很关心我,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受影响。”
她顿了顿,小心斟酌着用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咖啡杯光滑的杯壁。
“傅家老宅那边,老爷子发了话,我不好一直住着惹人闲话。但程宴哥已经为我安排了别的住处,离他很近。请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让之前的投入白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短暂的寂静让程馨月后背沁出冷汗,几乎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审判。
终于,叶铭泽的声音再次传来,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
“程小姐,我希望你清楚,我的耐心和资源都不是无限供应的。傅程宴对沈书欣的关注度,远超预期。如果你无法彻底切断这种联系,让他完全属于你……”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毫无温度。
“你会后悔选择与我合作的。”
通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忙音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在程馨月心头。
她缓缓放下手机,掌心一片冰凉的湿滑。
后悔?
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她选择听从叶铭泽的安排,刻意模仿沈书欣从前的一举一动,试图填补傅程宴记忆空白的那一刻起,她就踏上了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必须更快,更狠。
她端起早已冷掉的咖啡,猛灌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不及心底恐慌的万分之一。
……
沈家别墅。
沈书欣推门而入时,玄关处暖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意。
她换上柔软的拖鞋,正准备上楼看看女儿,却听见客厅里传来两道熟悉的交谈声。
其中一道是她母亲白玲温软的嗓音,另一道……
她脚步微顿,有些意外。
走到客厅入口,果然看见尚琉羽正和白玲并肩坐在沙发上。
尚琉羽穿着一身素雅的墨绿色旗袍,外搭米白色针织开衫,气质温婉端庄。
见到沈书欣,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随即站起身,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亲近。
“书欣回来了。”
白玲也笑着招手:“快过来,我们等了你一会儿了。”
沈书欣压下心头的疑虑,走上前,礼貌问候:“妈妈,您怎么来了?”
尚琉羽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目光慈爱地落在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
“书欣,我今天来,是替程宴,也替傅家,跟你道个歉。”她语气诚恳,“程宴他……混账,委屈你了。”
沈书欣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委屈吗?
自然是委屈的。
可这些委屈,并非一句道歉就能轻易抹去。
更何况,傅家向她道歉的次数,也不少了。
尚琉羽见她沉默,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显得苍白。只是,你爷爷年纪大了,昨天见了念安,回去高兴了许久,今天一直念叨着……他想孩子,也更想你。”
她顿了顿,观察着沈书欣的神色,声音放得更柔。
“书欣,搬回老宅住吧,好吗?那里始终也是你的家。程宴那边,我会盯着他,绝不会再让不相干的人打扰你。”
白玲在一旁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心疼,却没有插话。
她知道,这个决定必须由书欣自己来做。
沈书欣抬起眼,看向尚琉羽。
这位婆婆,在她和傅程宴婚姻存续期间,待她一直不错,真心实意。
此刻她眼中的关切和歉意,也不是作伪。
她眼前闪过傅程宴在咖啡厅里沉默挣扎的样子,闪过程馨月得意又恶意的眼神,最终定格在女儿念安纯真无邪的小脸上。
为了孩子,或许她应该再尝试一次?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尖锐地提醒她,重蹈覆辙的代价,她未必还能承受得起。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沈书欣攥了攥指尖,感受到尚琉羽和白玲投来的期待目光。
她需要时间思考。
“妈妈,谢谢您和爷爷的好意。”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这件事……请让我考虑一下。”
尚琉羽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理解地点点头。
“应该的,是应该好好考虑。”她握住沈书欣的手,力道紧了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尊重你。只是书欣,傅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送走尚琉羽,沈书欣独自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夜色已然降临,玻璃上模糊地映出她纤细的身影和略显苍白的脸。
回,还是不回?
这个选择,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忽的,沈书欣想起一件事,一件……她一直忽略,直到今天和程馨月聊天才想起来的事。
她拿出手机,重新给尚琉羽打了电话。
“妈妈,这么长时间,车祸调查如何了?”
车祸发生后,沈书欣只知道肇事者逃逸,剩下的一概不知。
再后来,她伤心过度,也没心情关注此事。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只觉得太过可疑。
尚琉羽在电话那边沉默一瞬,随后才缓缓回答:“对方还在逃,很聪明,傅家和警局联手施压都没能把人抓到,每一次都提前我们一步。”
电话这边,沈书欣的眼神变得有些凝重。
那场几乎夺去傅程宴性命,让他彻底忘记她的车祸……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算计?
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吗?
忽然,耳边又传来了尚琉羽的询问。
“书欣,程馨月已经离开了,你回到程宴身边,看着他,守着他,或许……对查明真相也有帮助。”
最后那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沈书欣抿了抿唇,在一阵漫长的沉默后,这才说出自己心中介怀的原因。
“妈妈,我没法接受他和其他女人有过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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