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我能进来吗?”
芸司遥听她的语气,完全不像寻常人类对待龙女时的鄙夷与戒备,语调平和温柔。
她让开了位置,道:“请进。”
龙族虽拥有强悍的力量,普遍智力却远不及人类。
它们大多凭本能行事,很难像真正的人类这般理解更多复杂的情绪。
轮椅上的女人却将她视为常人,对话语速不疾不徐,也没有刻意放慢等她听清。
“我姓白,叫白枝青……”白枝青轮椅滑进房内,微微笑了笑,又补充道:“是砚辞的母亲,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芸司遥点头,“是,你们长得很像。”
白枝青长得很美,从眉眼来看,完全能看出来沈砚辞遗传了她。
沈砚辞是半人半龙,血统并不纯粹,父母中的一方必然也是龙族。
芸司遥查过星网,外界似乎都以为沈昭夫妻二人皆是人类,没有任何关于龙族的风声传出,保密措施极好。
白枝青看着狭小的空间里遍布生活的气息,道:“你们一直住在一起?”
芸司遥道:“沈先生也就晚上会过来住,您是来找他的吗?”
“不,”白枝青侧过头,道:“我是来找你的。”
芸司遥视线落在她脸上,眸光微动。
她没有见过沈砚辞的父亲,但从白枝青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龙尾是龙族的生理性征,就跟人有四肢五官一样,是鉴定龙族是否强大的特征。
白枝青双腿俱断,薄毯下空空如也,就连气息都很微弱。
芸司遥收回视线,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白枝青笑得温柔,“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跟我说砚辞有个亲近的龙族,所以我才想着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芸司遥摸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便道:“当然没有。”
白枝青:“我儿子什么样子我还是很清楚的,这段时间你应该也很苦恼吧?”
芸司遥抬眼望进她的眼底,她从白枝青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微妙的厌恶。
这是一个很好的了解沈砚辞家庭的机会,于是芸司遥并没有接话,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
白枝青靠在轮椅背上,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和他走得那么近。”
芸司遥:“……为什么?”
“他从小就不正常。”白枝青微微弓起身,呈现防御的紧张姿态,“不会哭,不会笑,像个假人。”
芸司遥:“也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
不爱笑?
沈砚辞一天能笑个百八十回,没看出一点‘不爱笑’,只不过那笑都是虚伪的假笑而已。
“性格?”白枝青呵呵笑起来,“我倒是希望是这样。”
“他小时候那么喜欢龙族,书房里摆满了龙族的画册与摆件,整日抱着那些东西看……我原以为他对龙族是不同的,是带着善意的,可他就是个冷血的怪物。”
芸司遥动作微顿,“……怪物?”
一个母亲会用充满恶意的字眼去形容自己的孩子吗?
答案显而易见。
“对,就是怪物……”白枝青轻声道:“他杀了多少龙啊,几十?或者几百只?我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她语气有些怪异的语无伦次,“小时候那么喜欢龙,长大后却将它们亲手开膛破肚,用鲜血和龙鳞画了一幅残忍的尸画。”
尸画。
用龙族的身体组织绘就而成,不是尸画是什么?
龙鳞图享誉全世界,让沈砚辞彻底成名,却也让母子心生嫌隙。
白枝青脸色苍白,胃里翻江倒海,“龙族几近覆灭,沈昭也死了……所有人都说是联邦军人误伤他,可我知道是他干的,只有他才敢这么做!”
芸司遥下意识后退半步,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白枝青散发出的焦躁与怨毒。
“连自己父亲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不敢的?!”白枝青粗喘着气,“只有他,只有他才敢做出这种弑父的勾当。”
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指尖却依旧不受控制地颤抖。
芸司遥:“白夫人,您……”
“我能看出来,你和其他龙女不一样,”白枝青盯着她,忽然换了一副语调,逼问道:“他杀了那么多你的同族,你还能心无芥蒂的接受他?”
芸司遥道:“……没什么接受不接受的,我只想活下去。”
白枝青攥着轮椅扶手,道:“活下去?活下去……哦对,活下去就已经很艰难了,是很难,我能理解……”
芸司遥见状皱了下眉,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您先喝点水吧。”
“谢谢,我很好,”白枝青并没有领情,她似乎是某种焦虑症发作,不断的抠着自己的手指,“你就没想过离开?留在一个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的‘人’身边,多可怕啊。”
她仰着脸,漆黑的瞳仁宛如黑洞一般,“我没有自由了,在这里或者在其他地方都没有区别,你难道不想要自由吗?”
芸司遥没有说话。
白枝青脸上的温柔笑意陡然碎裂,像是精致的瓷片骤然崩落,“你为什么不说话?”
芸司遥:“我不知道——”
白枝青猛地前倾身体,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轮椅扶手,“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说话?!你也被他蛊惑了对不对对不对?!所有龙族都被蛊惑了,它们被蒙蔽了喜欢那个怪物,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她的嘶吼声震得屋内空气都在颤抖,双手疯狂地拍打着扶手,“你也愿意吗?你真的愿意吗?!”
芸司遥心头一沉,彻底确认这位夫人的精神状态已然崩溃,“您冷静一下。”
白枝青声嘶力竭地咒骂,先前的温柔不复存在:“我真后悔生了他!当初就该掐死这个孽种!他怎么不能早点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芸司遥正要将人按回轮椅安抚下来,就见她突然瞪大双眼,瞳孔骤缩,看向某处。
芸司遥下意识回头。
窗外的晨光正盛,那个被亲生母亲疯狂咒骂的男人正立在窗外,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没有丝毫波澜。
他身形挺拔如松,半边脸颊浸在晨光里,半边隐在廊柱的阴影中。
明暗交织间,沈砚辞微微一笑,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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