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想听。
但青璃偏要讲。
“这件事发生在前苏，当时全国在做战时储备，上头决定派一批人去一座岛上开垦种植。
那时候是冬天。
上火车前，大家分到了一点粮食都很高兴，以为要奔向新的未来。
可落地了才发现，那里白茫茫，只有一片冰原。
你们看，像不像这里？”
屋外寒风刮过，雪似乎更大了。
扑在门上簌簌作响。
青璃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靠。
冰天雪地里不说圣诞节感恩节，烤火鸡吃大餐，非要说这些，真晦气。
有两个金发碧眼的白男撇了撇嘴，暗自吐槽。
塔莎跟伊万的脸色却隐隐有些发白。
他们听出来了，是哪一个故事。
也知道接下来的发展。
“贫民们一无所有来到这里，足足有六千人。
出发前那点粮食很快吃完了。
可新的粮食每隔半个月才到一次。
上头命令他们快点种植作物，可却忘了这里是冰原，别说一棵树，就是草都长不出来。
他们越来越饿，每天只能开凿冰块喝水充饥。
有人试图去抓冰层下的鱼，但又因为腿软没力气，失足落水溺死了。
人们对食物的渴望越来越重。
然而战时物资紧缺，下一次运来的，竟然不是面包，而是一整车的面粉。
看到面粉，所有人都傻眼了。
在生火都困难的冰原上，这无异于要他们的命。
可饥饿又让他们奋不顾身上去争抢，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就往嘴里塞。
很快就被噎死了。
渐渐地，死的人多了，这里也就变了。
守卫的士兵控制住了粮食，自己大吃大喝。
贫民们开始拉帮结派，争夺有限的资源。
女人可以用身体换取一点面粉，男人只能去争去抢，去杀人。
最后面粉也没了。
有一天，他们杀了人，看着鲜血流出来，白花花的肉，不自觉地开始咽口水。
于是，他们吃了人。”
说到这里，青璃顿了一下，看向左边一个棒子国人，很是虚情假意地问。
“怎么样，我的故事好听吗？”
那棒子国人瘦得脸颊凹陷，也是所有人里最饿的。
可此时却胃里翻滚，再也忍受不住，跑到角落里干呕起来。
“啧，真没用。”
青璃摇摇头，心里已经在小本子上记下了。
淘汰。
“好了，我们继续。
吃人这种事情，一旦开端了就停不下来。
越来越多的人消失。
等到上头终于意识到这个决定的荒唐，取消计划时，岛上已经剩下不到一千人。
而这仅仅，只过了三个月。
好了，讲完了。”
在故事的尾声，青璃还给他们留了作业。
“大家可以说说看法。
为什么好端端一个普通人，最后会成为吃人的魔鬼呢？”
“……”
室内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
刚吃完东西的人想吐，又怕浪费食物，只能拼命忍着。
一个白男已经哭出了声。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们饿了，太饿了……”
呵。
青璃冷笑了一声，靠回墙边百无聊赖。
“行了，去睡觉吧。”
所有人一窝蜂全跑了。
再待下去，精神折磨就要超过身体上的了。
叶轻跟着躺下，在睡袋里看到塔莎的脸色很白。
“你还好吗？”
“不太好，我觉得可能撑不到100天了。
不，或许是我不想成为吃人的魔鬼。”
塔莎笑容惨淡。
“我是一个单亲妈妈，前夫把我女儿抢走了。
我们在争执过程中，他失手推倒一个邻居。
邻居摔死了。
他却指控是我杀的人。
我的女儿才两岁，如今监护权在他手里。
但他有暴力倾向，听说前几个月还交往了一个瘾君子的女朋友。
我必须出狱去救我的女儿。
可是……
吃人跟坐牢，我宁愿选择后者。”
道德的底线是不能突破的。
一旦过界，就是深渊。
101基地的惨剧还历历在目，叶轻不由看向床上的人影。
她说这个故事，是在隐喻什么？
第三天，雪依旧没停。
庇护所半扇门都被淹没了。
铲雪难度加大，而吃的东西又不够。
大家行动越发艰难。
伊万一早就嚷嚷着要跟弗雷德共享食物。
“我已经退赛了。
要么现在把我送回监狱，要么给我吃的。
难道要我这里活活饿死吗？”
他说的有道理。
弗雷德只能分给他一些肉。
通讯网络还没好，青璃看起来也不着急修。
成天在屋子里躺着。
没事就打打游戏，烤烤肉。
过得让人羡慕又嫉妒。
第五天的时候，叶轻跟塔莎就被埋伏了。
一进林子，塔莎就踩进了吊脚陷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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