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珩点头：“就是他，明天他便要面见父皇，你跟我一起去吧。”
沈明姝攥紧手指，抿着唇点头。
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次日，沈明姝打扮的端庄，面上却一直没有笑意。
一想到要见到西陵珺，她心里的杀意就藏不住。
裴景珩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握着她的手在安慰：“笙笙，不用太紧张，他们这次是来求和的，等附属国条约订下，他回莫桑国的路上再动手也不迟。”
沈明姝点点头：“我知道，两国谈判不斩来使，就算他出事，也不能在大虞国境内出事。”
............
朝堂之上，康武帝端坐在龙椅上。
裴景珩和沈明姝站在朝臣的最前方，康武帝特许她今日可以站在这里，不是以太子妃的身份，而是清虚门掌门的身份。
“使者觐见——”
沈明姝转头看去，殿外走来一队人，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下巴上的胡茬微青，是特意刮过的。
西陵珺进殿，朝着上方的康武帝跪下，“莫桑国使者西陵珺，拜见大虞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武帝看清他的脸，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却仍旧板着脸说道：“起来吧。”
西陵珺等人起身，然后就开始说莫桑国求和的事，与之后每年上贡多少等等......
朝臣们也时不时的提出要求，西陵珺一脸为难的模样，和莫桑国的人开始商量，最后对这些苛刻离谱的条件，居然全都答应了。
康武帝笑呵呵的点头：“好啊，好啊，莫桑国诚意这么大，朕便答应了！哈哈哈！”
他笑得开怀，等合约签订之后，便说道：“没什么就退朝吧，朕与西陵将军还有些话要说明白。”
裴景珩立刻说道：“儿臣可以在场吗？”
“当然，你和太子妃一起来。”康武帝笑呵呵的走下龙椅。
朝臣散去，西陵珺则跟在了裴景珩和沈明姝的后面。
沈明姝表情比之前松动不少，从西陵珺的面相上来看，他竟然是一个好人，并且身无罪孽，没有做过坏事。
御书房，康武帝挥退宫人，大步走到西陵珺的面前：“子言，这些年辛苦你了！”
西陵珺也卸下面上的伪装，微笑着说道：“陛下严重了，臣为陛下做事，赴汤蹈火都是应该的。”
“莫桑国觊觎我大虞多年，这些年多亏你潜伏在莫桑国，还做了大将军，拿捏了莫桑国的兵力，还让莫桑皇族对你言听计从，真不愧是朕的好兄弟！”康武帝上前抱住他，在他背上拍了拍。
裴景珩在一旁都有些懵：“父皇，当年西陵一族不是犯了大罪被诛九族了吗......”
康武帝解释道：“当年西陵一族的确犯了错，但罪不至诛九族，只是恰好碰上莫桑国兵强马壮，朕与子言商量了一下对策，这才假装将西陵一族诛九族，子言成了西陵一族的唯一存活的人，因为与朕有血海深仇，子言逃去莫桑国之后才被莫桑国信任重用。”
裴景珩恍然大悟，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父皇在用人方面确实厉害......不过西陵一族确实消失了，他们人呢？”
康武帝说道：“已经改了姓氏，如今在草原上生活。”
西陵珺点点头：“多谢陛下安排。”
他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明姝，刚毅的面容忽然柔软起来，轻声问道：“这位是......”
“这是太子妃，也是朕十分敬重的清虚门掌门，沈明姝。”康武帝介绍道。
西陵珺看着她，声音颤抖起来：“姓沈......你的母亲是慕容伊人？”
沈明姝微微点头，冷声说道：“是的，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有关心过母亲。”
“我......我的确知道你母亲怀了我的孩子，可我在莫桑国山高路远，又身负重要使命，我没办法来大虞看她......”西陵珺叹气，神色颓丧的说道，“我一直和沈致远保持联系，跟他打听过你母亲的事，他说你母亲过得很好，我与他达成合作，等莫桑攻占盛京之后，便要将你母亲接到我身边......”
“可是后来我却得到了你母亲难产一尸两命的消息，我一直以为你母亲和孩子都死了......”
西陵珺看着沈明姝，“直到看见你，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沈明姝攥紧拳头又松开，最终只说道：“看在你也被沈致远蒙骗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但我们没必要相认。”
但这个父亲，她不想认。
慕容伊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怀的是谁的孩子，她这个女儿没理由认这个父亲。
不杀他，已经是她仁慈。
西陵珺有苦衷，可是慕容伊人的苦衷谁来关心，她已经香消玉殒，再多的关心她也活不过来。
西陵珺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没理，他对不起慕容伊人，更对不起沈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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