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蕊的情绪积压在胸口，委屈至极。
“小九婶，你不了解蒋钊，他就是个书呆子。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也想帮他坐上首院的位置，哪怕不是首院，至少权利大一些。可他从不肯，还说研学一事，不可参杂邪念，否则就是对学文的不敬重。”
“他是不喜欢汪首院，觉得他功利心太重。但他绝不会选择用杀人的方式取而代之，这点傲骨，他还是有的。而且，我去牢中看过他，他说他根本不记得汪首院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一段，等他恢复清明，已被人堵在了茶室内，当时满身满手的鲜血。”
她握住江清婉的手腕恳求。
“小九婶，如果蒋钊真的杀了人，我绝不救他。可若他是被人害了，是中了邪，我不能让他冤死啊。”
宋玉书问道，“蒋钊什么都不记得了？”
墨青蕊点点头。
“对，我就是觉得他被人控制了，所以才来求小九婶想想法子。”
听她说完，江清婉倒是信了几分。
蒋钊那人她见过，眉宇之间正气凛然，绝非奸邪宵小之辈。
“你是想让我看看他有没有沾染不干净的东西？”
墨青蕊立刻附和。
“是。还请小九婶随我去一趟京兆府衙门见一见蒋钊。若能证明，他是中邪无意杀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圣旨一下，他必死无疑。”
江清婉却摇头拒绝。
“我不能去京兆府。”
墨青蕊脸色陡然白了几分。
“小九婶，您就陪我去一趟，其他事情，我自己担着，绝不连累你。”
“你能担着什么？”江清婉微微皱眉，“我且问你，汪家的人是否守在京兆府衙门中？”
墨青蕊愣了一下。
“对，他们是守着，可我们又不是去劫狱，只是……”
不等她说完，江清婉便打断。
“若我与你正大光明的进去，汪家人会如何想？就算我能证明蒋钊是中邪了，你觉得汪家人会信吗？他们只会觉得，九王府因与你的私交插手蒋钊杀人一事，包庇杀人犯。”
“到那时，无论事实如何，无论真相如何，都救不出蒋钊，还会连累柳如知和九王府。”
这些话，如醍醐灌顶，将一心救夫的墨青蕊浇了个透心凉。
她与旁人不同，她是皇女，是郡主。
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虽然三王爷早就过世，可自幼见多了皇家内斗，她哪里不懂现在九王府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若江清婉真的急冲冲的跟着她去京兆府大牢见蒋钊。
那才真的是害的蒋钊半点生机都没有了。
她站起身冲着江清婉深深鞠了一躬。
“小九婶，是我鲁莽了。”
江清婉抬手扶了她一下。
“事情已经出了，那就想想办法搞清楚真相。”
宋玉书起身将墨青蕊摁在椅子上。
“你别急，听清婉的主意。”
二人齐刷刷看向江清婉。
江清婉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张符纸，捻了血珠仔细地画了一张很复杂的符箓。
折好递给了墨青蕊。
“这个叫分影符，你踹在身上，进了大牢见到蒋钊，将符纸点燃，我的分影就会出现，但这个符只能维持半炷香的时间，如何操作，你自己决定。”
墨青蕊大喜。
立刻抹了把眼泪，再次福身道谢。
“我现在就过去找蒋钊。”
宋玉书却一把拉住她。
“青蕊，你这个样子不行。注意管理好表情，莫要让汪家人看出端倪，那些吃食，只说去送行，再备点多银子支开衙役单独说话，一切小心行事。”
墨青蕊攥着那分影符，心里总算是有了主心骨，当下点了点头。
“放心宋姐姐，我会处理好。”
等墨青蕊提着食盒来到衙门大牢前，果然看到了邓管家带着人守在外面。
见她出现，邓管家冷哼一声。
“蒋钊杀人一案证据确凿，郡主大人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在圣旨没下来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去见杀人犯的，谁知道你们会耍什么花招，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可玩不过你们。”
墨青蕊已经没了之前的慌乱。
闻言抬手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郡主的路？”
邓管家被扇的差点摔个狗啃屎。
气得指着她怒喝，“你们杀了人还敢这么嚣张，真以为是皇亲国戚就能枉顾国法吗？我们老夫人已经去请旨了，太学院的学子们也在为我们老爷鸣不平，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如此跋扈。”
墨青蕊抬手优雅的理了理鬓发。
“本郡主就嚣张了你能如何？先不说案子还未判决，就算蒋钊真的杀了人，又与本郡主何干，难不成你们汪家，还有这本事将本郡主的名号给收回去吗？”
邓管家等人听得面面相觑。
郡马爷说到底就是个赘婿。
墨青蕊可是实打实的皇家血脉。
受她的名号，汪家可没这本事。
墨青蕊冷冷扫过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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