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溶洞剧烈震颤，封魂的钟乳石噼里啪啦炸开，那些半透明魂魄尖叫着钻入地下。
"倒是比我想的聪明。"老者烟枪上的裂痕突然渗出银浆，他抬手挥散烟雾凝成的囚笼时，我分明看见他尾指上戴着大师伯失踪前的那枚蛇纹戒，"接着。"
翡翠烟嘴弹过来的东西带着温热，我下意识用道袍下摆兜住。
竟是半块雕着饕餮纹的玉珏，缺口处还沾着干涸的朱砂——和师父书房暗格里那半块正好能拼合。
周师兄突然扯着我往旁边扑倒，原本站立的位置窜出丈余高的毒焰。
灵界智者不知何时退到了洞口，他青衫上的露水人脸正对着我们做鬼脸："往生河水逆流时，记得看水底倒影。"
我还没琢磨透这话里的玄机，腰间的罗盘突然疯狂旋转。
周师兄撑着青铜尺要起身，受伤的右肩却洇出大片黑气。
我撕开他残破的道袍，发现毒刺造成的伤口里竟有细小的水晶在蠕动。
"别动。"我捏着桃木钉挑开腐肉，冷汗顺着鼻尖砸在他锁骨上。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出的热气拂过我耳垂："师妹的破阵手法，倒是比去年中秋斗法时精进许多。"
洞外忽然传来琉璃碎裂般的脆响，十七八盏绿灯笼从岩缝里挤进来。
我捏诀的手顿了顿，周师兄突然握住我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我虎口的旧伤："乾坤倒转时，巽位留三分余地。"
这话是去年我生辰那日，他陪我修补护山大阵时说过的。
我抬头正撞进他映着绿光的眸子，那些在道观檐角偷喝桂花酿的夜晚突然涌到眼前。
他沾着血渍的唇角微微扬起，被我瞪了一眼又慌忙垂下睫毛。
溶洞顶部突然砸下块钟乳石，封在里面的魂魄尖叫着扑向绿灯笼。
我趁机将玉珏按在周师兄伤口上，饕餮纹路碰触到毒血竟开始吞咽那些水晶碎屑。
灵界智者的叹息从洞外飘进来，带着些许欣慰："倒是没糟蹋了玄青子的传承。"
地面突然拱起无数粘稠的土包，我甩出符纸的瞬间，整个溶洞响起类似骨骼摩擦的咯咯声。
周师兄的青铜尺插进岩缝，尺身上浮起的金色咒文与玉珏产生共鸣，在我们周身撑起淡青色的光罩。
"小心！"
他揽着我滚到角落时，我听见利爪划过光罩的刺耳声响。
变异生物腐烂的腥气扑面而来，那些绿灯笼居然都是它们被挖出来的眼珠！
我反手将燃着的符纸塞进最近那只怪物的血盆大口，爆炸的脓液溅在光罩上滋滋作响。
灵界智者的烟枪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头顶，垂下的烟丝结成细网兜住扑来的怪物。
我望着老者消失在洞口的背影，突然明白他故意留下的生门——震位岩壁上那三道抓痕，分明是大师兄的游龙剑法。
"乾坤挪移！"我拽着周师兄撞向抓痕，玉珏突然迸发的强光中，我瞥见毒雾深处有双猩红的眼睛正在逼近。
那东西掀起的阴风带着血腥味，刮得人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周师兄突然把我往怀里按了按，他念咒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发麻。
在我们坠入传送阵的瞬间，我听见整个溶洞崩塌的轰鸣，以及某种利爪撕开空间的裂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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