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熄火，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张砺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取出简易食品包与两瓶能量饮料递给后排的孩子们，又从后备箱抽出一袋压缩饼干和热水包。
“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他说，语气温和。
圆圆小声道谢，张辰宇则抱着食物大口咀嚼，像是试图抹去一路的紧张。
王沐晴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把步枪放回膝上，一边小口啜着水一边闭眼短暂休息。
而张砺，却拿出笔记本，继续默默记录下今天遭遇的一切——包括那台遥控器的外观、敌人的部署方式，以及丧尸的反应轨迹。
这只是战后的小憩，但他知道，未来的路上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一家人。
张砺拿出折叠地图，在副驾驶摊开，手指顺着粗黑的高速公路线缓缓划过，最终停在了州界标记的北端。
“我们已经过了河，这就是伊利诺伊州的南部。”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踏实的满足，又透出难掩的疲惫。
王沐晴睁开眼，微微转头：“终于到了。”她轻声道，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
“从佛罗里达一路北上，穿过佐治亚，再到田纳西。”张砺一边说，一边往地图上轻点几个州界，“然后是肯塔基……现在，我们终于跨进伊利诺伊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没想到这条路能走得这么远。”
王沐晴轻声接话：“也没想到这一路，能活着走过来。”
张砺苦笑了一下：“每一段都像是赌命。”他望着地图上那些被划掉、打叉的城市名，“但我们还是走到了这里。”
他沉默了一下，又轻声道：“还记得我们在佛罗里达遇到圆圆的那天吗？虽然周老……他没能挺过来。”
王沐晴点点头，眼神略显黯淡：“但他把圆圆托付给我们，那一幕我永远都不会忘。”
“如果不是他拼死点燃油桶替我们挡住丧尸，我们恐怕也出不来。”张砺语气低沉。
他抬起左手，轻轻按在自己小臂上的一道淡淡伤痕上。
“我那时候被丧尸抓伤……真没想到，竟然因此觉醒了映质。”他低声笑了笑，“从最初的体能强化，到感知提升，再到现在的终式演算……说到底，我算是幸运的。”
“你的确是幸运的。”王沐晴轻轻叹气，“我也没想到，我会在佐治亚州的铁杉社区，碰上我的导师比安卡。”
“利亚姆的照顾也让我印象深刻，”张砺点头，“他把那把战术短刀送给我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收。”
他说着，手下意识摸了摸腰侧那柄短刀，刀鞘边缘已有些磨损。
“到现在还在用。”
“铁杉社区也让我们第一次从比安卡口中听说了映质、病毒，以及丧尸变异的理论。”王沐晴声音柔和了些，“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这场灾难可能还有更深的本质。”
张砺点点头：“接着在田纳西，我们遇到了刘梓铭。也是他带我们进入了哈兰堡。”
“克雷格少校……”王沐晴皱了下眉，“他一开始不信我们，后来愿意给我们机会，也算不容易。”
“他告诉我们黑丧是真实存在的，还让我们看了那段模糊的监控视频。”张砺眼神微凝，“我当时就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
他轻叹了一声，又摇头一笑：“一路上，我们也见识到了不少打着人类秩序旗号的‘联盟’。”
“纳什维尔的临时秩序联盟，肯塔基的和平组织……说是组织，其实就是抢物资的败类。”王沐晴冷笑，“挂羊头卖狗肉。”
“末世最难防的，不是丧尸。”张砺望向窗外，“是那些还活着，却把人性彻底扔掉的人。”
王沐晴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了握张砺的手。
这一刻，他们都清楚，他们能走到这一步，是凭着运气，也靠着彼此。
“妈妈，我们是不是已经到达北边的伊利诺伊州了？”张辰宇抱着玩偶小熊，小脸贴着车窗玻璃，问道，“感觉好冷啊，比佛罗里达冷多了。”
王沐晴笑了笑，帮他拉了拉外套领口，说：“当然了，我们从鹰国的东南角一路开到了北边。而且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冬天来了，虽然今年气候有些异常，但肯定还是比佛罗里达冷多了。”
张砺也笑着接话：“是啊，我们选择伊利诺伊州，不光是因为它在北边，更重要的是——这是爸爸和妈妈最初认识的地方。”
“那时候你爸爸我刚读研，你妈妈是隔壁实验楼的研究助理，我们就是在这片地方相识的。”他语气温柔，眼中泛起些许回忆的光。
王沐晴也笑了，转头看向儿子：“你可能不记得了，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两岁吧，爸爸妈妈还带你回来过伊利诺伊州一次。”
张辰宇歪了歪脑袋，努力想了想，然后撇撇嘴说：“那我肯定不记得了，那时候我还年轻。”
张砺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个五岁的小屁孩，现在还年轻呢。你爸爸我三十五了，都还觉得自己年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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