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没跟上在场这几个人的交锋节奏，脑子还没跟上沈妄怎么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虽然没想清楚他这几句内藏的含义，但沈妄语气中浓烈的敌意他还是感知到了，出于不羁性格的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反驳回去：
“你怎么不去训练？跑这儿来干嘛？”
话刚出口，空气静了一瞬。
还没等沈妄有所反应，萧潜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啧了两三下，语气嘲弄，“傻大春，你还真是对得起你这个外号。”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趁着玖久吸引温柒柒全部注意力的期间，毫不掩饰自己对端木云策的鄙夷：“人家说什么你就顺着什么进套？”
端木云策皱着眉，不理解。
反倒是沈妄在得到这样的答复后心情愉快了几分，唇角一挑，自顾自地将刚才用来回怼萧潜的那一套话，雷打不动地重复给了端木云策，甚至语调都是一致地炫耀：
“我跟你又不一样。”
莫名地，端木云策感知到了藏在字句中的羞辱。
“是柒柒叫我过来的。”
“她要我来的。”
沈妄不厌其烦地强调着。
“她要我来带她走的。”
“她......”
金发少年微微歪着头，表情透着几分纯然的无辜，“不想继续待在你们中间，所以选择让我来带她离开。”
这句话显然也触及到了萧潜的利益，察觉到那人张嘴就要来插话，沈妄先开了口堵住他的机会：
“别管以后想不想，最起码......”
“她现在不想。”
“认清好自己的位置很重要，队长。”
沈妄冲着端木云策扬了扬下巴，笑容张扬恣意：“认清你们端木家和我们沈家的关系，也很重要。”
说到这儿，他终于收了笑，眼神却锋利了下来，语气轻描淡写却卷着锐气：
“端木云策。”
他堂而皇之地直呼他的全名。
“不用我明说你应该也清楚吧？”
少年不紧不慢落下最后的宣判：“你和我妹妹......”
“根本没有可能。”
端木云策没有吱声。
事实上，他很清楚。
沈妄说的那些话,,,,,,
不是主观判断，不是挑衅，不是嘲讽，而是......
冷冰冰的，无法否认的，最为客观的事实。
沈家和端木家的关系，虽然表面上还能维持逢年过节点头示好握手言笑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水火不容。
他的哥哥端木云璟也不止一次在家族会议上谈及到拿下沈家后庞大的利益和权利版图。
所有人都清楚。
沈家占得权势太重。
只要瓦解沈家，哪怕只是从沈家捞到一星半点的好处，那也足以让家族兴盛良久。
而端木家对于沈家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块得到了就扩张势力的香饽饽呢？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讲，沈家和端木家甚至可以算得上是......
世仇。
按照端木云策看过的那些言情剧，以他和温柒柒在这两个家族里的身世，虽然最后有可能会走到一起，但中间必定会经历一系列的磨炼折磨。
就像是棒打的苦命鸳鸯。
他们从根本上就算不上门当户对。
更算不上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虽然这一切的阻碍听起来很是让人头疼，但端木云策觉得想那么多没什么必要。
他喜欢她。
喜欢是可以破除万难的。
喜欢是可以让人有勇气去解决所有不可能的。
既然那些事实反驳不了，那就不反驳。
沈妄口中的没有可能性又不是百分百没有可能性。
他提出来的限制现在又没有对端木云策的追求产生什么实质性的阻碍。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可以不管不顾就这样继续坚定地去喜欢她。
嗯。
他能做到的。
从一而终的。
倘若能得到对方一点点与他相同的喜欢......
那么其他的，任何阻拦他们的，端木云策拼上全部也会自己去克服解决的。
短短几秒，想通了的端木云策没有搭理沈妄，而是向旁边忽地侧了一步。
他动作意外地让还在等着看热闹的萧潜猝不及防地被他抬手按下了脑袋。
“你碍事了。”
低沉的声音自萧潜旁边传来。
萧潜：“？”
还没等他挣扎起来，就听到端木云策又开了口。
不过同样地，这句话依旧不是对沈妄说的，而是......
对温柒柒说的：
“温柒柒。”
恰好在端木云策开口之前，少女已然因为这边不太正常的动静而望了过来。
两道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虽然已经做好了端木云策可能会开口叫她名字的准备，但真真切切听到他开口念出她名字的瞬间，温柒柒还是心尖莫名地颤了一下。
少年人声音不高。
却穿透了周边喧闹的几人，径直向她袭来。
一如他对她一成不变的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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