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季明在完颜阿骨打的安排下，进入了一间宽敞的营帐，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
然而，异变突起。
搂着裴语嫣正在神魂交融，季明突然察觉到了不对，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温暖的营帐，而是一处鸟语芳香的草地。
至少明面上是草地。
控制着心神，季明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去，同时脑海中不断催动着金手指，试图看清这是个什么，却只得到一道提醒——
［神秘业障——你惊扰了某位无上存在 祂正在观察你……］
猩红的字体还未显露完，就像是遇水的灰烬，瞬间消散开来。
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握着脖颈上的玉佩，季明又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草地上十分的安详，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只有一片翠绿闪烁着，仿佛尘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全部汇聚于此。
不知走了多久，季明终于见到了别的东西——
那是一棵树干粗大的参天大树，树的枝干裂成两处，分别沿着东西两方生长，上面还长着圆润的果实。
唯一有些割裂的，是那些果实的模样，居然有些像人颅。
大树下，一道身着破旧黑衫的身影盘坐着，像是某个寺院的沙弥，正呆呆的仰望着天空。
季明看不清沙弥的模样，却见对方缓缓站起身，朝着树干的裂缝走去……
在祂的脚下，隐隐有魔气缠绕。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无上存在收回了目光，但祂仍在关注着你，在不久后，也许你会再见到祂……］
………
翌日清晨，随着一阵畜牧咩叫的声音，季明等人从各自的营帐走出，找到了正在巡逻草地的完颜阿骨打，准备告辞。
昨夜众人皆是大醉一场，完颜阿骨打却是早早就起来巡逻，此时已经绕着周遭巡视了一圈。
“都督，您是准备现在就起身吗?我这就让人去给您准备驼马……”
从腾格尔山脚到山巅，足足有六百多丈，其中山路陡峭不平、途中还被封锁了灵气，攀登异常艰难，一般都要爬个2~3天。
这场去膜拜长生天的仪式也被称为朝圣——北域人坚信只有历经坎坷，才能展现心中纯洁的信仰。
也因此，普通的突厥马和蒙古马完全没法上去，只有一种类似骆驼的妖兽，才能勉强跟上进度。
“咳，不用那么麻烦，腾格尔部有自己独特的方式上山，常山阴他们是奉大汗的命令，我可以破例带他们上去。”
“原来如此……那就劳烦神女了，我还得带领族人朝圣，实在不能跟随都督前进。
长生天保佑，感谢您对完颜部的援助，常山阴阿达，阿骨打会将您的神迹传遍草原的每个角落，让所有人都瞻仰您的威严。”
分别前，这个精瘦的首领不再用都督的称呼，而是发自内心的称呼季明为阿达，这个带有崇高敬意的美称。
无论耶律大石是否甘心，有了季明的存在，他就无法再从明面上打压完颜女直。
只是，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离开了牧民群居的营地，几人干脆换乘了驼马，慢悠悠朝着远处的腾格尔山驶去。
途经昨天消失的环山，瞧着地上平整的痕迹，众人皆是惊叹不已。
邵汐颜和塔娜或许见过长辈施展神威，却也没见过如此震撼的一幕，几乎和传说中的真神别无二致。
而修道有成的仇九和裴语嫣，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或许，那位阁老也能达到这种程度，但这两人是一个维度吗？
“常山阴，你真的被长生天庇佑了吗?我阿姐就是天父钦点的神女，我是神女侍从，如果你也是的话，那我是不是要叫你一声阿哥……”
“好了，这不是你一个小侍女该考虑的，还是说说怎么登山吧。”
季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眉头微蹙，有些不经意的看向自己的手背。
上面多了几瓣莲花，却不是寻常的粉白或青曜，而是略显妖漪的黑莲。
［神秘业障——来自无上存在的印记，有协助渡劫的功效，却并非你的所有物……］
昨晚的幻境历历在目，真假难辨，季明也只能隐隐猜出，对方是和佛禅有关。
密宗佛禅、雪域长生天。
两者分别代表了北域的东、西信仰，却又紧密相连，几乎是一脉而出。
问题是，佛禅勉强还算是个正常教宗，怎么昨天见到的沙弥跟个魔修似的……
骆马的速度不算慢，约莫两个时辰，几人就来到了高耸入云的山脚下，见到了这座宏伟壮观的腾格尔山。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高耸的山峰终年被积雪覆盖，据说上面的腾格尔部常年都不下山，世代守候着山巅，连食物都是就近的部落每月送上去。
此时正山底的位置已经人满为患，无数服饰各异的部落牧民牵着骆马，源源不断的出发，准备开始这一次漫长的朝圣。
不过，季明等人跟着塔娜的脚步，并没有去潜山，反而绕过了几处陡峭的雪坡，来到了一处更为陡峭的后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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