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网，缠绕着陈默的鼻腔。他盯着市一院肿瘤科的电子屏，屏幕上 "陈默" 的名字后面跟着加粗的 "加急" 二字，而三分钟前，这个位置还显示着 "普通门诊"。他下意识摸向后颈 —— 那里的蝴蝶疤痕正在发烫，与三天前在秘书室发现带血袖扣时的触感如出一辙。
"陈先生，请跟我来。" 护士长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她带领陈默走进的不是普通诊室，而是顶楼的 VIP 会诊中心，走廊尽头的消防栓玻璃上，残留着一个模糊的掌印，指纹纹路与他在火星基地控制台留下的完全相同。
主任医师李伟的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松了线头，这个细节让陈默想起母亲实验室里那台故障的离心机 —— 每次过载前，外壳螺丝总会先松动。"陈先生，这是您的最新检查报告。" 李伟推来的文件袋封口处贴着医用胶布，胶带上有极淡的口红印，色号与林悦常用的 "烈焰红 007" 分毫不差。
报告第一页的 "早期胃癌" 被红笔粗暴划掉，取而代之的 "晚期" 二字写得格外用力，纸背都透出凹痕。陈默指尖触到油墨边缘时，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 那是林悦参加天盛集团周年庆时用的限量款，前调是血兰花，中调带着克隆体培养舱特有的金属气息。
"李主任，我的报告为什么会被篡改？" 陈默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诊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注意到李伟的手表停在 11:18，正是他前世跳楼的时间。
"陈先生说笑了，" 李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可能是实习生不小心拿错了文件。" 他伸手去拿报告的瞬间，袖口滑出半截银质手链，链坠是一朵镂空的血兰花，与林悦失踪前佩戴的款式一模一样。
陈默猛地抓住李伟的手腕，皮肤下的植入物正在高频震动，频率与秘书室王晴临死前的摩斯密码完全一致。"实习生会用 ' 烈焰红 007' 口红改写诊断结果？" 他将报告摔在桌上，被口红覆盖的纸页边缘，显影出极细的菱形纹路，组成的图案正是渡鸦组织的核心标志。
李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在洁白的纸巾上晕开的形状像极了南极冰层下的克隆体培养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摸索着按下呼叫器，却在按钮按下的刹那，陈默看见他白大褂内袋露出的半张纸条 —— 上面用俄语写着 "渡鸦之羽，第七次循环"。
当陈默追出会诊中心时，李伟的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办公桌抽屉敞开着，里面除了半支 "烈焰红 007" 口红，还有一张被撕碎的检查单。他蹲在废纸篓前，用镊子将碎片拼合 —— 原本的 "早期" 诊断书背面，有人用口红描出了天盛集团总部的建筑结构图，而标注 "晚期" 的位置，恰好是顶楼记忆实验室的所在。
手机突然震动，影子军团的加密通讯跳出来："BOSS，胃癌报告篡改 IP 已追踪到天盛集团内部服务器，管理员账号 'LV007' 最后登录时间：2018.11.18 11:18。" 陈默的心脏骤然收紧 —— 这个时间，正是他重生当日，也是母亲日记里记载 "时间实验第七次迭代启动" 的时刻。
他冲出医院时，接到林悦的电话。"阿默，我听说你病了？"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背景音里隐约有培养舱滴水的声响，"我刚从瑞士回来，给你带了 ' 兰之梦 ' 特效药。" 陈默握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李伟抽屉里那半支口红 —— 林悦曾说过，这个色号全球限量，只赠送给天盛集团的核心董事。
"你在哪？" 陈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后颈的疤痕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眼前闪过母亲将他放入培养舱的画面。
"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林悦的语气轻快起来，"快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当陈默走进 "渡鸦咖啡" 时，林悦正对着橱窗发呆，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紫光，与火星基地血兰花海的反光如出一辙。"阿默，你看这个。" 她推来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着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出让方是 "李伟"，受让方签名处赫然是林悦的笔迹，而签署日期正是 2018.11.18。
"李伟为什么会把股份转给你？" 陈默的视线定格在协议附件 —— 一份李伟的 "自愿离职声明"，声明书的落款处，除了李伟的签名，还有一个用 "烈焰红 007" 画的蝴蝶标记。
林悦突然笑了，她摘下钻戒放在桌上，戒托内侧刻着极小的渡鸦图案："因为他知道，有些真相不能被揭开。" 她的指尖划过桌面，留下一道淡紫色痕迹，与陈默报告上的口红印成分相同，"比如，你的胃癌晚期诊断，其实是为了让你退出天盛集团的权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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