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渐渐地,我们也品出了静养的滋味。清晨听着鸟鸣醒来,阳光透过窗棂在被子上投下光斑;午后晒着太阳打个盹,梦里都是双花叔做的红烧肉;傍晚围着石桌抢双花叔做的菜,你夹一块我抢一筷子,笑声能传出半条街。这样的日子平淡得像杯白开水,却让人心里踏实,像踩在厚厚的棉花上,稳稳的。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暖融融的像摊开的棉被。我靠在廊下的摇椅上晒太阳,看着林御和威尔在院里比划招式——不是真打,就是慢动作切磋,手臂抬到一半就停下,怕扯着伤口。林御的剑招沉稳,像老树根扎在土里;威尔的动作灵动,像林间的风,两人配合着,倒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招式间都是默契。
青竹坐在石桌旁念经,声音轻轻的,像落在水面的雨丝。纸人在她身边叠纸船,小手捏着彩纸折来折去,叠好一个就往旁边的水盆里放,看着纸船晃晃悠悠漂远,青竹就会露出浅浅的笑,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
小胖趴在石桌上,跟蛟蛟玩猜石子的游戏。他攥着三颗石子晃了晃,问“是单数还是双数”,蛟蛟就用尾尖敲敲桌子,敲一下是单数,敲两下是双数。小胖输了就把自己的苹果分一半给她,赢了就得意地翘尾巴,逗得蛟蛟用尾尖轻轻拍他的脑袋,像在说“别得意”。
双花叔在厨房哼着小曲,是早年学的评剧调子,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像是在伴奏,叮叮当当的。柳婆婆坐在石榴树下,眯着眼睛打盹,手里的佛珠偶尔转一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像时间在慢慢走。
肖队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看着院里的景象,嘴角难得地露出了笑意,像被春风吹开的花。他没进来打扰,只是悄悄放下手里的伤药——这次是瓶装的,上面贴着“进口特效药”的标签,又悄悄离开了,军靴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了这满院的宁静。
我忽然明白,肖队长让我们“别胡思乱想”,不只是为了让伤口愈合,更是为了让我们紧绷的神经松一松。我们总想着往前冲,想着对抗黑暗,想着斩尽邪祟,却忘了偶尔停下来,看看身边的人,晒晒温暖的太阳,尝尝热乎的饭菜,也是积蓄力量的一种方式。就像拉弓,总得先松一松,才能射得更远。
夕阳西下时,双花叔喊我们吃饭。石桌上摆满了菜,热气腾腾的,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林御的气色好了不少,脸颊有了点血色;威尔的翅膀又长出了新的羽毛,金光闪闪的;小胖已经能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虽然还一瘸一拐,却精神得很。
“等伤好了,”林御举起茶杯,里面是双花叔泡的山楂茶,红红的像玛瑙,“咱们先去西北遗址看看,一步一步来。”
没人反对,大家都笑着举杯,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这次,没人急着说“拆老巢”,也没人担心“打不过”,只是觉得,等养好了精神,攒足了力气,再出发也不迟。
毕竟,真正的战士,不仅要会冲锋陷阵,更要懂得适时静养。就像这四合院的石榴树,冬天落叶蛰伏,把养分藏在根里,春天才能抽出新芽,夏天才能枝繁叶茂,秋天才能结出饱满的果实。
夜色渐深,院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们坐在石桌旁,听双花叔讲他年轻时在镖局押镖的趣事,说遇到过会说话的狐狸;听柳婆婆说她采药时遇到的奇闻,说见过长在悬崖上的千年灵芝;偶尔聊两句未来的打算,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急躁,多了几分从容,像平静的湖面。
我知道,这场静养不是结束,而是为下一场战斗做的准备。等我们再次背上武器出发时,身上的伤口或许还会留下疤痕,像勋章一样刻在皮肤上,但心里的力量,一定会比从前更强大——那是从平淡的日子里,从彼此的陪伴里,从满院的烟火气里,一点点攒起来的,踏实而温暖的力量。
而此刻,最重要的,就是珍惜这满院的安宁,好好养伤,静待再战之日。毕竟,好戏都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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