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超级郁闷，匆匆找到钟小艾。
他搂着钟小艾的肩膀，抱怨道：“小艾，这调查根本没法进行下去啊。祁同伟和高育良那嘴硬得跟铁桶似的，问什么都像挤牙膏，关键是挤半天还没东西，我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钟小艾顿时柳眉倒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
“亮平，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儿，一根筋地较真呢！你难道就没看出来，这次所谓的举报，背后的门道深着呢，实际上是在保护祁同伟和高老师啊！”
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简直就是个棒槌。
侯亮平满脸疑惑，眼睛瞪得老大，“保护？这到底是怎么个说法？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没有深入基层，对于中枢的政策把握又不多，因此经验还是很欠缺。
钟正国多次表达了对于侯亮平的不满。
钟小艾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她没好气地说道：“亮平，你仔细想想啊，我们是展开了调查。如果经过咱们一番折腾，查得清清楚楚，他们确实没什么问题，这不就等于给他们发了一张‘清官’的金字招牌嘛。
你可倒好，傻乎乎地一味较真，非得死磕到底。就咱们目前手头现有的证据，根本就定不了他们的罪。可以说，他们都是难得一见的清官，有政绩，不贪不占。
他们直接向组织交代有人对他们围猎，这态度，多积极啊。
你细品，一看就是经得起查的干部，说不定后续还要等着升官呢。你呀，在这方面的敏感度，还差得老远呢！多跟着咱爸学学吧。”
“哦，小艾，原来是这样啊。你咋不早说呢！你看看，就因为我不懂这背后的弯弯绕绕，把祁同伟怼得够呛，差不多算是把咱们那位老学长给得罪死了。
高育良老师估计心里也对我很不爽。我之前还以为他们两个这次铁定在劫难逃，至少得被规起来呢。
反正，我不管了，你得替我想办法弥补弥补，这关系闹僵了，以后可不好办。”
侯亮平到了京城之后，对于钟家的依赖愈发明显。
此刻，像个没了主意的孩子。
“亮平，你呀，不是我说你。你真得好好静下心来学习一下政策了。你知道吗？现在中枢有个趋势，估计要大力重用一批学者型官员。你琢磨琢磨，就这形势，你觉得谁最有潜力搭上这趟顺风车？”
“小艾，如果是在京城，学术氛围浓厚，人才济济，说句夸张的，捡起一块砖，可能就会拍中一个教授。但要是论汉东省法学界的权威，那肯定得数咱们高老师啊。那声望，可不是盖的。小艾，听你这意思，难道上面有可能要重用咱们高老师？”
钟小艾微微点头，“有很大的可能。你想啊，高育良在汉东官场多年，既有丰富的从政经验，又是法学领域的专家，在学界和官场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现在中枢倡导重用学者型官员，他不就是很合适的人选吗？所以这次所谓的调查，说不定就是一种上面的考验，要是顺利过关，那前途可就不可限量了。你那么强硬的问啊问，其实适得其反。”
侯亮平恍然大悟，“小艾，我哪能想到这么多啊。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得罪人了。高老师和祁同伟那边，怎么着也得给个台阶下吧？”
钟小艾白了他一眼，“你呀，先收敛收敛你的火爆脾气。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跟高老师和祁同伟道个歉，就说之前是自己太莽撞，没领会上面的意图。
态度诚恳点，他们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你。毕竟一个是学长，一个是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总是那么毛毛躁躁的。”
侯亮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也只能这样了。这次真是多亏你给我提醒，不然我还在这瞎忙活，把人都得罪光了都不知道。媳妇你真好。”
“亮平，别贫嘴。不然，回家跪搓衣板。”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身在官场，需时刻保持敏锐，洞悉局势。
跳出去或者站得高，才能看清形势，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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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高育良，张启、章程云和祁明辉的问询基本就是走流程，走程序。
他们早已经查清楚高育良的家底，除了女儿在美国读书，其他可以说清清白白。
高芳芳留学是公派留学，全额奖学金。
面对面而坐，祁明辉感受到了他身上强大的气场。
张启问了几个问题以后，站起身，握着高育良的手，“高育良同志，感谢你的配合。希望你回到汉东省之后，继续发光发热。”
高育良笑着说：“感谢组织的信任。”
祁同伟走进房间，神色看似镇定，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戒备。
尤其是看到祁明辉，感觉似曾相识，却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张启、章成云和祁明辉坐在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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