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个样子，邓纶微微叹了口气，他与程浩说不上亲兄弟，但也不亚于，甚至比亲兄弟还要多上几分，若是那人真是程浩，他心中的痛又有何人能明白。
良久，冷湛发声，“阿冷的尸体在哪里？”
邓纶道，“没人认领，还在警局。”
“没人认领？”冷湛沉声，“于洋没认领？”
“于洋也死了。”
冷湛微惊，“也是那个人杀的？”
“不清楚，说是警察赶到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冰凉，法医检测出来的结果是，他体内含有毒素，脖颈一侧有细小的针眼，应该是被人暗杀，不过是谁杀的，现在还没有结果。”
一时间，屋内静得可怕，冷湛站起身子，拿起一旁的黑色衣服，沉声，“你安排一下，我现在去警局，把阿冷带回家。”
警局很静，只有几个巡逻的警察在院内走动着，冷湛踏进里屋，一旁睡意朦胧的警察微微抬头，懒声，“你是哪位？找谁？”
“来认领尸体。”
“尸体？”小警察突然坐直身子，睁大了眼睛，“就那个只剩白骨的尸体？”
“只剩白骨？”冷湛的声音如黑夜中的血红鬼魅，小警察感到身后一凉，弱弱地点了点头，结语，“当时我在现场，很可怕，只有一堆白骨，上面还连着带血的筋肉，旁边还有一只死掉的狗，看着要不是狗吃的，要不就是野狼吃的。”
冷湛脚下有些无力，他疯了般低笑起来，逐渐变成大笑，“当年我就不该，不该把她交给于洋……报应吗？老天爷，是报应吗？！”
他害死了马晓骁，所以老天才用这种手段来报应他，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输了，输给了老天爷。
小警察咽了几口唾液，忙小跑进里屋，端起一骨灰盒递给了他，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纸笔，“这，这是死者的骨灰，你在这里签个名，快带走吧！”
冷湛接过骨灰盒，四肢百骸都痛得直发抖。
夜很黑，很冷，他抱着骨灰盒，拓步走了出去，还没踏出警局，心口猛然一痛，一口鲜血全然喷出，高大的身躯哗然倒地。
小警察刚坐下，心头一惊，急忙跑了过去，“先生先生！”
…………
“哥，你终于醒了。”
冷湛微眯着眼睛，虚晃着目光，咳了好几声，扯得五脏六腑都发颤，他微微皱眉，“我这是怎么了？”
邓纶沉声，“医生说，你内心过于郁结，导致心脏旧伤复发。”
“是吗。”冷湛撑起虚弱的身子，“阿冷的骨灰呢？”
“这儿。”邓纶从沙发上将骨灰盒抱给他，“哥，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冷湛抬手抚过骨灰盒，木然地直视前方，声音没有悲喜，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回美国机票买好了？”
邓纶先是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嗯。”
“现在能走？”
“可是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能与不能。”
“能。”
冷湛穿好衣服，沉声，“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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