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突然遇到气流颠簸，文件散落在真皮座椅上。
慕澜夏看到其中一份合作名单里，赫然列着曾经拒绝过她的国际顶级音乐平台 Melody。
“冠军会有很多商业邀约。”
姜云柏弯腰帮她拾起文件，袖口掠过她手背时带着雪松香气，“与其被经纪公司抽成，不如自己当老板。”
“可是……”慕澜夏有些不敢置信，姜云柏竟然为她思考到这种程度。
“别可是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慕澜夏：“我当然相信你。”
姜云柏：“那你就安心地当你的大老板。”
……
慕澜夏落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准备去慕家，认回自己的身份。
自从看了苏黎给她留的信，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
也许，逃避是没有用的，主动出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飞机刚在首都国际机场停稳，慕澜夏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
二十三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那个被她备注为“家”的号码。
她冷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划出冰冷的弧度。
正准备关机时，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乖女儿，听说你拿了国际大奖？”养母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甜腻得像是泡在蜂蜜里的刀片，“爸妈培养你这么多年，总算……”
“妈，”慕澜夏直接打断，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我真的是你们亲生的吗？”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她甚至能听到对方突然加速的呼吸声。“为什么每年春节你们都把我送去寄宿学校？为什么我的血型和你不一样？为什么……你们就像是把我当成工具人。”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当然是！”养母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要不是我们花重金培养你的音乐天赋，你能有今天？”
慕澜夏望着机场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张与养父养母没有任何相似的脸，突然轻声道：“慕家已经联系我了。”
“不可能！”养母失控的尖叫引来路人侧目，“慕老板明明保证过永远不会……”
讲到一半，养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电话戛然而止，忙音像是某种丑陋的证词。
慕澜夏站在原地，行李箱的拉杆在她掌心留下深红的印痕。
原来，她不是被弄丢的珍宝，而是被刻意遗弃的瑕疵品。
慕澜夏心中有些发冷，难道慕家早就知道自己的踪迹，但是就是不愿来找自己。
这是为什么？
慕澜夏只觉得伤心，但是她一想到自己想在名利双收，好像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房间的落地镜前，慕澜夏将苏黎的信与养母的通话录音同时播放。两个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
“你要又争又抢……”（苏黎）
“慕老板保证过……”（养母）
她突然抓起化妆刷，砸向镜面。
裂纹从中心辐射开来，将她的脸分割成无数碎片。
每一块碎片里都映出不同的表情——愤怒的、伤心的、麻木的……最中间那块碎片里，她的嘴角正缓缓上扬。
手机突然亮起，姜云柏发来一份文件。
点开的瞬间，满屏监控截图如雪花般落下——全是她这些年的生活轨迹。
还有一张，就是亲子鉴定书，上面显示慕澜夏和慕相远有生物学上的关系，两人为父女。
最新一张拍摄于昨天，慕相远在慕氏大厦顶楼焚烧着什么，火光中隐约可见“领养协议”的字样。
慕澜夏对着破碎的镜像轻笑，“不是他们不要我，是我不要他们了。”
暮色四合，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
慕澜夏蜷缩在房间的窗前，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
雨水顺着窗面蜿蜒而下，像极了她在颁奖典礼后没能流出的眼泪。
门铃响起时，她以为是外卖到了，拖着疲惫的身体拉开门。
却看见姜云柏站在门外，黑色风衣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怀里抱着一盒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
“天气预报说有人在这里人工降雨。”
他晃了晃纸袋，栗子香甜的气息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冷寂。
慕澜夏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眶先红了。
姜云柏轻车熟路地找出拖鞋，把栗子放在茶几上。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剥开一颗金黄栗子，递到她嘴边：“刚出锅的，你最爱吃的这家。”
栗子的甜香在舌尖化开，慕澜夏却尝到一丝苦涩。她低头盯着地毯花纹：“你说这个人一样，是没人要的……”
“胡说。”姜云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惊。
他向来含笑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严肃，拇指摩挲着她腕间淡青的血管，“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吗？”
慕澜夏怔住了。
姜云柏的手心烫得惊人，仿佛要透过皮肤把温度烙进她骨髓里。
他慢慢单膝跪在地毯上，仰视着她的眼睛：“从你我听到你的声音那天起……”他的声音低哑下去，“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窗外一道车灯划过，照亮姜云柏睫毛投下的阴影。
慕澜夏发现他右眼尾有一颗很小的泪痣，藏在平时玩世不恭的笑容里，此刻却显得格外认真。
“可是……”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沙发套。
“可以吗？给我个机会？”
慕澜夏的心跳有些快，真的吗？真的会有人喜欢她，而她也真很好喜欢他。
不会像顾望京一样背叛她！
“好！”慕澜夏重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两人已经互通心意，那也不能有所隐瞒。
慕澜夏开口：“我有一个网络投资人，叫‘赛博伯乐相马’……”
提到这个ID时，她明显感觉姜云柏的手指颤了一下。
慕澜夏咬着嘴唇：“他说也要和我合作成立一个自媒体公司……”
姜云柏突然低笑起来。
他松开手，从风衣内袋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慕澜夏看到熟悉的聊天界面——那正是她和“赛博伯乐相马”的私信窗口。
“你总说现实里没人懂你。”姜云柏把手机塞进她僵住的手里。
而且手机上还有另一个账号。
是“姜片泡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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