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军和黄青萍被折腾得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
有人敲开了门。
几个男人走进屋子，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一把拎住佟妈的头发，拖着她的头皮往外拖。
也不让她起身，肉身在楼梯上一路搓下去。
拖到楼下的绿化，大耳光一直抽。
一个人抽得不过瘾，换一个人接着往死里抽。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见叫救命。
到后来只能听见唔唔唔的喊声。
到后来，连喊声都没有了。
佟妈欺负叶湘雪老实，在她家里只要把她家的人给搞烦了，就能达到她的目的。
她没想到叶湘雪做决定这么果断。
离婚、打胎、轰人，多余一点的感情都没有。
她欺负儿子孝顺。
可是没想到儿子这么狠。
同样是离婚，同样是看着他老婆打胎，辞了工作，在旅馆摆烂，要拉着父母一起死。
佟妈被打得昏死过去，依旧没有停手。
警车来了，也没人停手。
抓就抓。
人倒是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后来是佟爸来接的人，看到被打成猪头的老婆，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佟爸最心疼的还是钱。
“你去干了什么？”
“有什么用？”
“脸都被你丢完了。”
“还倒贴了这么多钱出去。”
“都是叶湘雪那一家子搞出来的，去找他们赔钱……”
佟妈摇头，“我不去了，要去你去……”
丈夫看看她，第一次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叫怂。
警察也说了，这种打人，只能拘几天，罚二百。
那几个人说了，“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来找招呼你们。”
所以这意味道，接下来，佟爸佟妈每天都会挨揍。
如果这都不算恐怖，那么他们刚刚从医院出来，就又被人盯上了。
这是高利贷那一伙的。
见面就说，“不用跑，跑到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你的。”
“也不用急着还。”
“反正利息多滚几天对我们也有好处。”
佟妈到这一刻才感觉到天塌了，叶湘雪不怕他们，因为叶湘雪有掀桌子的勇气。
儿子的工作没了。
欠了一屁股的债。
他把自己给毁了，而真正的受害者却是父母。
佟妈面如死灰，看着佟爸，“要不，我们跟那个畜牲断绝关系吧。”
佟爸骂，“断你娘勒个比，他是我儿子，还能断得了。”
“走走走，这个破地方，不留也罢。”
“回老家。”
佟爸和佟妈要佟晓辉跟他们一起回老家，佟晓辉都不反对，一个人两手空空跟着父母就登上了回乡的火车。
父母看到儿子一路也只是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不吵不闹的。
倒也觉得无非是刚刚经历了太多，需要调整一下子。
没事，回了老家就好了。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刚回老家，佟爸佟妈觉得可以松口气了，美美地洗了个澡，出去串门子，主要是把自己“人在囧途之益囧”的故事说给亲戚听。
痛诉儿子与前儿媳八大罪状。
就把佟晓辉一个人在家睡觉。
佟晓辉等他们前脚走了，后脚就把心旧家具，旧电具的全都叫到家里。
晚上父母回来的时候，邻居说，“哟，晓辉爸妈，你们不是搬家了吗？”
佟爸佟妈听到这话的瞬间，急忙冲进家中一看，双脚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那一刻，家好大，也好空，空得连放屁股的椅子都没有一把。
两口子朝佟晓辉扑上去，抓的抓，抽的抽，大叫，“电视呢？”
“冰箱呢？”
“老子的床呢？”
“沙发呢？”
佟晓辉轻描淡写地说，“买了，还钱了。”
还什么钱？还什么钱？
在益州借的钱，凭什么回齐鲁来还？你特么跟我玩刻舟求剑是吧？
佟父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打，打死当解气……
佟晓辉呢，任打任罚，反正就是面无表情，打死我也就那么大一回事。
佟父佟母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不，才刚刚开始。
佟父的弟弟来电话，“哥，你们家到底在干什么呀。”
“借钱，担保人留我们家的地址做什么？”
“要钱要到我们家来了。”
“哎哟，我孙子放学被跟了一路，几个人冲进我家，吓得我大孙子到现在都在哭。”
“他们说不还钱，明天就去我儿子单位上。”
“你要是不处理好，我特么跟你拼命。”
不一定，佟晓辉的大姨电话又打到佟父手机上，“你们一家子怎么不去死啊。”
“我曰恁妈，你们家佟晓辉真是畜牲，要债的堵我家了。”
“你来看看墙上的油漆泼的。”
“我们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亲戚？”
“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佟晓辉擦了擦脸上的血，靠着窗边坐，冲他那已经痴呆的父母笑，眼耳口鼻都在往外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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