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啊！我妈去县里找高大师去了。高大师那儿可多糖！我妈说回来给我带！到时候请你吃舅舅！”
林有才这才稍微放了心，家里只有老人，那就好了。
陈徜洋带着他牵着远方一路回了家。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
林有才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苏父不在家，苏母在灶房弄饭，见来人了出来，一脸愚昧无知的模样，又是递烟又是递茶。
林有才彻底放下了戒心，饿了两天了，一通胡吃海喝。
“接孩子回去过年！那敢情好！一会儿我家曼华回来我和她说！”
苏母把陈徜洋拉来怀里坐着，“孩子爸爸不是牺牲了吗？我家你也看见了，这不还有小羊羊吗？将来还有敬安自己的孩子。
哪管得过来？国家很重视烈士子女，他们爸爸的抚恤金，还有孩子每个月的生活费，算下来一笔不小的钱，够孩子交学费读书了。
我的意思，你是孩子亲舅舅，要不...”
“生活费？他俩还有生活费？”林有才站起来，随即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坐下来。
“有哇，每月四十多呢。管到十八岁！”
林有才掐掐大腿，咋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儿还往外推？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远方，“婶子，您的意思...是想把孩子给我们林家抚养？”
苏母笑笑，“你也瞧见了，因着这俩孩子，敬安他们俩口子一直不敢要孩子，这...这也不是事儿啊！要不，等敬安将来孩子大了，你们再给送回来？”
林有才冷了脸，想美事儿呢！吃饭喝水在林家，大了能赚钱了就回来？
苏母笑笑，“也算对得起孩子们那走的早的爸爸了。”
林有才试探开口，“婶子，我得去和我娘商量商量。”
“成！你去！明儿来接孩子回去过年，孩子回不回去的，咱们慢慢来，还有得商量不是？”
苏母送走林有才，冷冷啐了一口，苏曼华出来，“想得挺美。”
陈徜洋笑嘻嘻的，“我的任务完成了！”
“你姐呢？今天都没见着她。”
“屋里吧？”
“快去找，回来我有话跟你们仨说。妈，你先进来，明儿你去趟县公安局。”
村口。
林有才哼着小曲儿，他现在就去镇上给他妈回信儿，顺便把回去的车票买了，明儿一早就来接那俩崽子。
他都想好了，想孩子回去可以，把抚恤金一分不少地拿出来。
向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默默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棍子，狠狠敲在了林有才背上。
他惨叫一声，“啊！向雪！个狗日的！”
回家的苏致远还没走近就看到向雪被一个男人拉住，他凝眉，上前一脚踢开了他，把向雪拽到身边，“小雪，没事儿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向雪红了眼睛，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她要杀了他！
林有才爬起来，“娘的你谁！管什么闲事儿？”
向雪抓起地上的棍子就往前冲，苏致远一把把人抱回来，“怎么了小雪？你和我说，他要是欺负你了我打死他！小雪！小雪！”
林有才伏低身子，“敢打你舅舅了？个野种，我今儿不弄死你！”
苏致远转头就是狠狠一拳，“挺大个男人欺负小姑娘？”
林有才个子不高，又瘦，哪里是苏致远的对手，“我告诉你啊！你别管闲事儿啊！这狗日的是我外甥女！家内事你少管！”
向雪的状态一看就不对，苏致远冷笑，“骂谁呢？外甥女？她是老子的外甥女！”说完上前又是一脚。
向雪丢下了手里的棍子，一双眼睛没有情绪。
苏致远牵起她，“没事儿吧？他是你妈那边的人？”
向雪视线转向苏致远，下一秒，阖上眼皮倒了下去。
“雪？小雪！”苏致远抱起她就往家冲。
林有才还坐在地上，这...怎么着...挨打的是他，她昏什么？
这头苏家。
“妈，我跟你说的你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红奶奶那边还有老支书那边我也打声招呼去！你可跟孩子们交待好了，明儿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苏母连连点头，随即又问，“敬安晓得不？”
苏曼华冷着脸，“他晓得个屁！天杀的林家，他当初去接小雪他们就该料理了的！”
“你怪他作甚！他一个男人，孩子亲爹都不知道，他上哪知道？再说，那向光和他关系这么好，那会儿刚去世，他哪里来的头绪去理会这些？真是不讲道理。”
苏曼华没能出声。
远方坐在角落里，苏曼华起身把他抱到怀里坐着，“远方，刚刚妈妈说的你听懂没？”
还没等远方反应过来，外头就响起苏致远的声音，“妈！姐！小雪出事儿了！”
“什么！”苏母慌慌张张地跑出去，苏曼华也放下远方追出去。
远方跌坐在地，泪水开阀似地滚落出来，“姐姐...姐姐...”他不断小声呢喃着。
“孩子发烧了！快！叫李叔！去叫李叔！”
苏致远着急忙慌地就去了。
村医看过以后，对上三张大人焦急的脸，“孩子受凉发烧了，年下这几天得注意些，加减衣裳都要适量。”
“那怎么会好端端晕了。”
“我摸了一下脉，应该是情绪乱动所致，可是，这么小的孩子...要不，先把孩子烧退了，等她好些了，带去医院好好查查？”
苏曼华点点头，一家人守在床边。
苏致远开口，“姐，到底怎么了？”他将回来遇上林有才和向雪的事儿说了。
苏曼华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人，把她知道的都和苏致远说了。
“妈的！早知道我刚刚就该踹死那孙子！”苏致远极少说脏话，看得出来是气狠了。
苏母抹了一把眼睛，“我的雪怎么多灾多难的，眼看着日子终于好些了，那天杀都找来刺激她来了...”
苏曼华脸色极不好看，“来了才好，不来怎么算账？任由这些陈年烂事呕烂在小雪心里？”
苏母伸手拉着向雪的手，“可是她还是个孩子啊！哪能承受这些？”
苏曼华抬头，“妈，我没和你说过，我之前上门打唐敬安那大哥的时候，小雪差点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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