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阁楼里，有几个身影在观望这一切。透过雕花的窗户，能看到屋内的人正静静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小姐，这言府的管教，倒是如外头传闻一般严厉。”新夫人，尚书府的二小姐，霍淑雁。也就是霍凌云的胞妹。
十六岁的年纪，却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来的仪态有几分成熟干练。
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刚才园中的事端。
这下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她早已见怪不怪。哪个府邸里没有这样管不住嘴的奴才？
“不稀奇。不过，这样也好，大夫人的权威亦如母亲在府中的地位。我虽是庶女，却不输任何名门闺秀。
母亲上门说亲，无非就是想让我早早出嫁，又能在他日财帛上能帮衬着尚书府一二。
若不是我早已芳心暗许言府大公子，恐怕今日还不能如她所愿。”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
“小姐英明。”一旁的丫鬟赶紧附和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叫一举两得。她受益，我亦是。走，去逛逛这言府的宅子。”霍淑雁兴致颇高，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带着一群丫鬟嬷嬷往外走去。
官宦人家的女儿，随嫁的丫鬟嬷嬷随从都有十几个，一行人浩浩荡荡，显得十分气派。
“桃夭姑娘，求你救救我们吧？陈嬷嬷要把我们赶出府。”刚才两个丫鬟收拾了行李后，满心委屈和不甘，越想越难过，于是说好一起去找桃夭，在她们心里，桃夭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平日里管束她们也多，肯定能说得上话。
“怎么了？”桃夭正从后厨出来，手里还拿着刚整理好的食材清单，就在门口遇见她们哭唧唧地，脸上满是惊讶。
“我们，我们就是聊了几句，不小心，被陈嬷嬷听见了去。”两个婢女自知理亏，一边哭一边难为情，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桃夭叹口气。
“你们呐，我与你们说过多少回，不要私下议论主子，上次饶过你们，你们却不知好歹，依然恶习不改，这下好了。机会用尽，求告无门了吧。”桃夭无奈地摇头，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桃夭姑娘，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求求你，帮我们去跟陈嬷嬷说说情吧。若是我们就这么出府，会被家人打骂，甚至随意婚配。”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丫鬟们哭的更伤心了，泪水止不住地流。
桃夭一脸为难。以她对陈嬷嬷的了解，若是已经决定如此那就是再多劝也没有用。除非，大夫人发话。可大夫人岂会放过她们？
新夫人入门，本就是要立威的时候，大夫人可不会因为两个不识好歹的下人而破例。
“没法子了。事到如今，你们还是走吧。往后，找个好人家早早嫁了便是。”桃夭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她们的可怜模样。
“桃夭姑娘，求您救救我们。”两个丫鬟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
“不是我不救，是救不了。谁让你们挑这时候议论主子呢？新妇刚进门不久，大夫人岂会因为你们坏了规矩？
我这里有些银子，你们拿去分了。还是回去好生求告自己的家人，让他们看在银子的份上，给你们留个体面的退路。”桃夭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桃夭姑娘。”她们还是泪水涟涟，可她们也知道，已无法回旋。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受了桃夭的好意，收下银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言府。
她们是雇工，没有卖身也不是家生子，来去是自由的。只要东家不要了，就可以直接辞退。
她们也是仗着自己不是卖身为奴的，就时常闲言碎语，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偏偏现在新夫人刚进门的档口她们又明知故犯。
也只能说，人心不足自毙自。
桃夭摇了摇头，就快步往其他院子而去。她并没有看到在拱门处，有人站着看她们。
“这就是那桃夭姑娘，果然标志。那日，在言夫人身旁奴婢匆匆一瞥，着实惊艳。”霍淑雁的婢女生香，一脸鄙夷，眼睛里却又透着一丝嫉妒。
“是个美人。也聪慧。”霍淑雁微微点头，脸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
“小姐，她会不会是个祸患？”生香凑近了些，小声问道。
“呵、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婢女，若是祸水，你觉得，小姐我与她相比，那个更甚？”霍淑雁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自信的笑意。
“那自然是我小姐够红颜了。”生香赶紧讨好地说道。
“呵、那便是了。只要夫君的目光在我身上，哪里有她人的位置。”霍淑雁眼神坚定，仿佛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南州第一美男子身边，有几个小虾米，小蝴蝶，亦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生香笑着打趣道。
“小姐说的是。只要那桃夭不来招惹姑爷和小姐，那就让她去。”生香连忙附和。
“是也。以后，我们兴许还要多多用她呢。今日之后，你去挑些像样的物件，给这个桃夭姑娘送去。”霍淑雁说完，便转身往屋内走去，留下生香在原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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