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二年，长安冬雪。司马迁缩在天禄阁的竹简堆里，指尖抚过最新的《天官书》抄本，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架上的青铜浑天仪投影叠成诡谲的图案。忽然，竹帘响动，掌乐丞李延年披着一身雪粒闯入，袖口露出的齿轮状纹身让太史令瞳孔骤缩。
"先生可听说，上林苑的铜人昨夜流泪了？"李延年压低声音，从怀中掏出片青铜残片，边缘刻着的二十八宿纹与司马迁祖传的星象罗盘吻合，"这是从承露盘残骸里捡的，断口处有焦痕，像被天雷劈过。"
更鼓声中，远处传来宫城方向的喧哗。司马迁摸着残片上的细槽，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若见齿轮纹，便去寻少府监的墨翁。"雪光映在浑天仪的铜环上，他看见自己的倒影与仪器的经纬线重叠，仿佛预示着某个被命运选中的轨迹。
第二章：少府监的齿轮
少府监的作坊里，热气与铜腥味扑面而来。墨翁掀开淬火池的木盖，蓝焰中浮现出半具机械朱雀，羽翼下的齿轮组还在缓缓转动。"这是太初历修订时留下的残件，"老人往炉中添着煤炭，火星照亮他耳后的闪电形疤痕，"当年落下的陨石，不只砸出了贰师将军的马蹄金。"
司马迁掏出青铜残片，墨翁见状猛地关上炉门："先生可知，陛下为何执着于求仙？"他从暗格里取出卷帛书，封皮写着《周髀算经·地脉篇》，内页绘着用磁石阵列标注的中原山脉，"传说黄帝曾用指南车定九州地脉，如今地脉异动，磁石失灵，连浑天仪的晷影都乱了方位。"
突然，地面传来震动。墨翁掀开地板，露出通向地宫的阶梯，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当司马迁看清地下密室的景象时，呼吸几乎停滞——直径丈许的青铜浑天仪正在水力驱动下缓缓旋转，十二根龙首柱吐出的水柱精准落入对应的时辰槽，而在仪器核心，嵌着块泛着幽光的黑色陨石。
第三章：建章宫的天火
中元之日，建章宫的凤阙被雷火击中。司马迁随汉武帝登楼查看，只见承露盘的铜仙人手中玉杯已碎，杯底刻着的北斗七星纹里，竟嵌着细小的齿轮。皇帝指着未央宫方向，那里的白虎观正腾起紫烟："太史令可记得，高祖斩蛇时，剑身曾现星斗？"
当夜，司马迁潜入白虎观。在封存典籍的密室里，他发现了秦始皇陵的营建图，地宫中的"天文地理"装置旁，用朱砂批注着："以磁石为百川，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更惊人的是，图中陪葬坑的位置，竟与少府监的地脉磁石阵列完全吻合。
当他触碰到石壁上的星象浮雕时，某颗"星"突然凹陷，露出暗格中的青铜钥匙。钥匙柄上的蟠螭纹与李延年的纹身 identical，插入石孔的瞬间，地面裂开条缝，透出地宫深处的冷光——那里，整齐排列着数百具机械武士，每个胸腔里都嵌着块黑色陨石碎片。
第四章：地脉的回响
秋分，黄河决堤。司马迁随墨翁站在瓠子堤上，看着沿岸百姓用磁石阵列固定的"定河铁牛"。老人将枚磁针投入浊流，针身竟指向西北："地脉之变，始于昆仑山。当年贰师将军伐大宛，不是为了汗血马，而是为了寻陨石矿脉。"
深夜的帐篷里，墨翁展开《山海经》残卷，烛火照亮"钟山之玉，以火浣之"的记载："此玉乃陨石精华，可导地脉之力。陛下让李少君炼丹，实则是想熔玉铸器，重定地脉。"他忽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滴在竹简上，竟凝成北斗形状。
更夫敲过三更时，远处传来铁蹄声。李延年带着羽林军包围帐篷，手中弩机的扳机刻着浑天仪纹样："太史令果然聪慧，不过有些秘密，还是随墨翁埋了吧。"弩箭破空而来的瞬间，司马迁被墨翁推入地道，临昏迷前，他看见老人耳后的疤痕在火光中竟如磁石般吸附着弩箭的铁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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