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的雾气比岭南更加粘稠,像是无数细小的水珠凝固在空气中,将唐家堡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陈镇玉站在悬崖边缘,右臂的青铜纹路在潮湿的环境下泛着幽幽冷光。从岭南离开后,他身上的青铜气息越发浓重,皮肤上那些古老的纹路已经蔓延至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声响。
唐家堡建在绝壁之上,十二道铁索桥连接着各个山峰,每座桥上都挂着青铜铃铛,铃舌却被人为地固定住,发不出半点声响。陈镇玉知道,这是唐门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哑铃守"。传闻上一次启用这种戒备,还是在三百年前修真界围剿唐门之时。
"看来唐家已经知道我要来了。"陈镇玉低声自语,右手按在怀中的青铜小鼎上。鼎身微微震动,似乎在回应他的话语。自从融合了第二把钥匙,小鼎上的裂痕已经愈合了大半,鼎内偶尔会传出流水般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韵律。
他踏上了第一道铁索桥。桥身微微晃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雾气中突然飞出三道黑影,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形状。陈镇玉没有躲闪,右臂的青铜纹路自动蔓延,在身前形成一面无形盾牌。
"叮!叮!叮!"
三枚透骨钉钉在半空中,针尖距离陈镇玉的眉心只有一寸,却再难前进分毫。钉身上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唐门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热情。"陈镇玉的声音在雾气中回荡。他伸手捏住一枚透骨钉,青铜色的指尖轻轻一捻,钉子顿时化为齑粉。
雾气深处传来一声轻哼。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缓缓走出,手中拄着一根蛇头拐杖。那蛇头栩栩如生,两颗眼珠竟然是两颗缩小的人头,还在不停地转动着眼球。
"陈青山的小崽子。"老者开口,声音像是用砂纸摩擦铁器,"三十年前你父亲来唐门,带走了一样东西。今天,你得还回来。"
陈镇玉右臂的纹路微微发烫:"我来取第三把钥匙。"
老者突然大笑,笑声中夹杂着蛇类的嘶嘶声:"钥匙?唐门确实有一把,但不在老夫手里。"他拐杖一顿,蛇头突然张开嘴,吐出一缕青烟,"在'那个人'手里。"
青烟在空中凝结成一幅画面:唐家堡最深处的地牢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被九根青铜钉钉在墙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柄上缠绕着红绳——正是第三把钥匙的模样。
陈镇玉瞳孔微缩:"唐七?"
画面中的男子突然抬头,露出一张与陈镇玉有五分相似的脸。
"你父亲的好兄弟。"老者阴森地笑道,"也是唐门三百年来最出色的叛徒。"
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十二道铁索桥同时震颤。陈镇玉右臂的青铜纹路完全亮起,小鼎从怀中飞出,悬浮在头顶。他看向老者:"带路。"
老者转身走入浓雾,陈镇玉紧随其后。铁索桥在脚下无声晃动,两侧的深渊中偶尔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攀爬。
穿过七道铁索桥后,雾气突然散去,露出一个建在山腹中的黑色建筑。那建筑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青铜大门,门上刻着九种不同的毒虫图案。
"万毒窟。"老者停在门前,"唐七就在最里面。"他转头看向陈镇玉,蛇头拐杖的双眼突然爆裂,溅出腥臭的液体,"不过,得先过'九虫关'。"
青铜大门无声开启,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陈镇玉迈步走入,身后的门立刻关闭。黑暗中,九对眼睛同时亮起,颜色各不相同。
第一对是血红色的,属于"噬心蛛"。那蜘蛛有人头大小,腹部纹着一张痛苦的人脸。它吐出的丝不是白色,而是血管般的红色,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
陈镇玉右臂的青铜纹路蔓延至手掌,化作一柄短剑。他挥剑斩向蛛网,剑锋所过之处,红丝纷纷断裂,发出类似惨叫的声音。噬心蛛愤怒地嘶叫,却被突然飞来的青铜小鼎当头罩住,鼎内传来一阵咀嚼声,随后归于平静。
第二对是幽绿色的,属于"腐骨蟾"。这只蟾蜍蹲在一块人骨上,背部隆起九个脓包,每个脓包里都蜷缩着一个婴儿大小的黑影。它鼓起腮帮,喷出一口毒雾。
陈镇玉不闪不避,任由毒雾笼罩全身。皮肤上的青铜纹路微微发亮,将毒素全部吸收。腐骨蟾惊恐地后退,却被突然延伸的青铜锁链缠住,拖入小鼎之中。
一对又一对的眼睛在黑暗中熄灭。当第八对紫黑色的"阎王蝎"被收入鼎中时,陈镇玉已经走到地牢深处。他的右臂完全青铜化,纹路蔓延至半边脸颊,看起来既神圣又诡异。
第九对眼睛是金色的,属于"龙涎蜈"。这是唐门镇派之宝,形似蜈蚣却长着龙须,每一节身体都镶嵌着一颗人牙。它没有攻击,而是缓缓让开道路,露出后面被钉在墙上的唐七。
唐七抬起头,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笑容:"陈青山......的儿子?"
陈镇玉上前一步,右臂的青铜纹路与唐七胸口的匕首产生共鸣。匕首剧烈震动,发出嗡嗡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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