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刑部大牢,如今已人满为患。
朱标在岑彭与张角的护卫下,缓步走过阴暗的牢廊。两侧牢房中,关押着从各省押解而来的官员,从正四品的知府到七品的知县,无一不是主印官。
“殿下...殿下开恩啊!”
“臣等冤枉!”
“空印文书乃前朝旧制,非臣等独创啊!”
哭喊声、哀嚎声、申冤声此起彼伏。朱标面不改色,径直走到最深处那间单独的牢房。
方克勤盘坐草席上,见太子到来,起身行礼:“罪臣方克勤,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示意狱卒打开牢门,走进这狭小的空间。岑彭与张角一左一右护在门外,法眼洞开,警惕一切异常。
“方知府,”朱标开门见山,“济宁府三年间,共用空印文书四十七份,修改粮赋账目十八次,累计亏空粮食两万三千石。这些粮食,去哪了?”
方克勤不卑不亢:“回殿下,历年灾荒,济宁府开仓赈济,损耗在所难免。空印文书只为调整账目,使之符合实际...”
“实际?”朱标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这是济宁府近三年实际入库的粮食记录,与上报数相差两万三千石。但同期,济宁府开仓赈济仅用粮八千石。剩下的一万五千石,去哪了?”
方克勤额头渗出冷汗:“这...或为仓储损耗...”
“或是被你用来结交士林,宴请宾客,换取那‘清流’美名?”朱标的声音陡然转冷,“方克勤,你真当本宫是傻子吗?”
“殿下!”方克勤跪倒在地,“罪臣...罪臣确实未曾贪墨,那些粮食...部分用于接济同僚,部分用于...”
“用于维系你那文官圈子。”朱标替他把话说完,“你可知,你这一维系,纵容的是整个官场的腐败之风?你可知,各省各府见你这样的‘清流’都在用空印文书,便更加肆无忌惮?”
方克勤浑身颤抖,无言以对。
朱标俯视着他,眼中满是失望:“方克勤,你若真贪财,本宫倒还理解几分。可你贪的是名,是圈子,是那套‘官官相护’的规矩——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从不觉得自己错了,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为官之道’。”
“殿下...殿下开恩...”方克勤终于崩溃,“罪臣愿交出所有家产,只求...”
“晚了。”朱标转身,“父皇有旨,主印官处死。你是济宁府主印官,空印文书皆有你印鉴。这个罪,你顶定了。”
走出牢房时,朱标听到身后传来方克勤撕心裂肺的哭嚎。他脚步未停,心中却如刀绞。
“殿下心软了?”岑彭低声问。
朱标摇头:“本宫不是心软,是心寒。连方克勤这样的‘清流’都是如此,这大明的官场,究竟烂到了什么地步?”
张角突然神色一凛:“殿下小心!”
话音未落,牢廊尽头一道黑影闪过,三枚淬毒的袖箭破空而来!岑彭拔刀疾斩,将袖箭全部击落。几乎同时,张角手中符箓化作金光,射向黑影消失的方向。
远处传来一声闷哼,随即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追!”岑彭就要冲出,却被朱标拦下。
“不必了。”朱标神色冰冷,“杀人灭口...看来这空印案背后,果然还有更大的鱼。”
七日后,奉天殿前广场。
朱元璋亲自监斩,朱标立于身侧。刑场上,跪着包括方克勤、赵伦、韩铎在内的三百七十二名主印官。这些都是从全国上万涉事官员中筛选出的罪责最重者。
“斩!”
随着朱元璋一声令下,三百七十二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青石板,围观官员无不战栗。
朱元璋起身,声音传遍全场:“看见了吗?这就是贪赃枉法、目无法纪的下场!空印文书,从前元遗毒,今日起,彻底绝迹!再有敢犯者,诛九族!”
他转向朱标:“太子。”
“儿臣在。”
“空印案尚未了结。副手流放,按律执行。另,彻查所有涉案官员家产,贪墨者充公,清贫者...酌情处理。”
“儿臣遵旨。”
朱元璋点头,又低声道:“标儿,你觉得父皇太狠了吗?”
朱标沉默片刻,抬头直视父亲:“不狠。方克勤等人,表面清正,实则纵容腐败。他们站的不是百姓立场,而是官僚立场。这样的官,比贪官更可怕——因为他们让腐败成了‘惯例’,成了‘规矩’。”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能明白,父皇就放心了。”
空印案的余波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最终,全国共处死主印官一千二百余人,流放副手以下官员九千余人,抄没家产折银四百余万两。这些钱,朱元璋全部拨入国库,用于修建水利、资助社学。
而经此一案,大明朝野风气为之一肃。官员们终于明白,这位洪武皇帝与太子殿下,是真的要将反腐进行到底。
深夜,东宫文华殿。
朱标站在窗前,望着满天星斗。身后,六位太乙金仙静静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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