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羽的重剑高举过头顶,剑身上的古老符文因力量的灌注而疯狂流转,像是一条条被唤醒的银龙,与空气中弥漫的纳米能量交织成炽烈的光网。他脚下的焦土龟裂得愈发严重,暗红色的岩浆顺着裂缝向上翻涌,仿佛整片大地都在为这一击积蓄力量。次元裂缝的界壁在他眼前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每当他的剑气逼近,界壁便会扭曲出细密的波纹,将攻击力量尽数吞噬——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尝试突破,可那看似脆弱的屏障,却比最坚硬的维度合金还要顽固。
“给我……破!”薛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肌肉绷紧到极限,重剑的剑尖迸发出刺目的白光,眼看着就要斩向界壁的薄弱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突然传来零机械而又冰冷却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羽,停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薛羽的动作瞬间僵住,剑尖的白光微微颤动,他猛地扭头看向零,瞳孔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怒火与不甘:“更重要的事?零,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幸存者的意识就在裂缝深处,我不能……”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压抑着千钧重的痛苦,眼眶泛红,泪水在风中摇摇欲坠。他想起无数个夜晚,在次元裂缝边缘徘徊,听着一声声微弱的呼唤,却无法触及。
“我知道。”零打断他的话,魂火在眼眶中剧烈闪烁,映出薛羽脸上未干的泪痕与挣扎。他飘近一步,纳米外甲泛起柔和的蓝光,仿佛在安抚对方的情绪:“但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攻击界壁,裂缝深处的腐化能量就会更浓一分?”他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幕,光幕上是次元裂缝内部的能量波动图谱——原本平稳的波纹正随着薛羽的攻击频率而剧烈震荡,裂缝深处隐约浮现出更多黑色荆棘的虚影,那是渊蚀者用来囚禁意识的牢笼。光幕上的数据流如星河般流转,零的魂火与纳米核心同步闪烁,将每一处异常波动都标注得清晰无比。
薛羽的呼吸一滞,握剑的手指缓缓松开,剑尖垂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嗡鸣。他盯着光幕上跳动的数据,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确实忽略了这一点,刚才只想着强行突破,却没察觉到裂缝内部的异常变化。如果继续攻击,不仅无法救出任何人,反而会让渊蚀者变得更强大,甚至可能彻底摧毁幸存者的意识碎片。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那是内心挣扎的无声宣泄。
“那我们怎么办?”薛羽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转头望向次元裂缝深处,仿佛能透过那层紫黑色的屏障看到那道矮小的身影。他的重剑在颤抖,仿佛在低鸣着不甘,剑身上的符文黯淡了几分,像是与主人一同陷入了迷茫。
“不是放弃,是换一条路。”零的身影飘到薛羽身旁,掌心浮现出另一幅全息投影——投影里是一片波澜壮阔的东海海域,海面上漂浮着点点荧光,如同散落的星屑。而在海底深处,隐约可见一座由珊瑚与水晶构筑的古老祭坛,祭坛中央镶嵌着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钥匙上流转着与零的纳米核心相似的淡蓝色光芒。零的手指在投影上轻点,放大祭坛的细节:那是一块龙形鳞片的钥匙,也是主钥匙之一。
数天之后……
薛羽与零自天空乘坐飞行战骸来时,身上的风沙和疲惫之气已褪去大半,东南方向的天空染着初秋的澄澈蓝。天边几缕流云如被水洗过般洁净,远处山峦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未干的水墨画卷。然而零的核心终端仍在闪烁微弱的警报——净化的余波顺着地脉向东海扩散,玄龟古礁传来的能量波动,正与那未散的怨煞气息共振,如同沉睡巨兽的脉搏,一下下叩击着封印的边界。薛羽凝视着远方,剑柄上的雷纹在阳光下微微发烫,掌心残留的劫雷灵力仍在隐隐跳动,仿佛在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玄龟古礁的坐标已锁定,位于东海之滨的‘归墟海沟’上方。”零的机械瞳孔中投射出三维海图,幽蓝的光束勾勒出礁石群的轮廓,礁石缝隙中缠绕着暗紫色的能量纹路,与之前地心净化时的怨煞气息如出一辙。海图上,玄龟古礁的轮廓如同一只仰天嘶吼的巨龟,龟甲上的裂纹正渗出丝丝紫气,仿佛被封印千年的怨魂在挣扎。“检测到封存龙鳞的‘镇渊锁’正在松动,若怨煞突破封印,将顺着洋流蔓延至沿海城镇。”零的声音平静如常,但核心终端的警报频率却在加快,机械翅翼无意识地颤动,数据流如银丝般在周身缠绕。
薛羽握紧剑柄,剑锋上残存的劫雷灵力尚未完全散去,此刻却因感知到龙鳞的气息而微微震颤——那是与他体内血脉同源的古老力量,带着镇压万物的威严,却又裹挟着被封印千年的怨戾。他想起地心之战时,龙鳞初现时那炽烈的金芒与刺骨的怨煞交织的场面,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与暗都在那一刻碰撞。如今,同样的气息再次浮现,却更加躁动不安。“走,赶在潮汐满时之前抵达。”他踏前一步,九霄劫雷的灵力在脚下凝聚成流云状的光翼,载着他与零冲向东海的方向。光翼掠过之处,空气被高温灼出细小的电弧,如金色游蛇般蜿蜒。
东海之滨的风带着咸腥的湿意,海面上浮动着细碎的磷光,仿佛万千星辰坠入水中。玄龟古礁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半浸在碧蓝的海水中,龟甲般的礁石表面布满青黑色的纹路,那是远古时期以龙族精血与玄龟甲骨刻下的封印。此刻,这些纹路正被怨煞侵蚀得斑驳不堪,边缘开始崩裂,暗紫色的能量从裂缝中渗出,将周围的海水染成诡异的墨紫。浪涛拍打着礁石,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怨煞的低吟,仿佛无数被困的灵魂在礁石深处挣扎嘶吼。远处,几只海鸟惊叫着掠过海面,翅膀扇动间带起的水珠竟被紫气沾染,坠入海中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薛羽与零刚踏入礁石群,脚下便传来细微的震颤。零的战骸翅翼展开,数据流如银色丝线般扫过屏障表面,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能量结构图:“屏障的弱点在东南角,恰好与潮汐涨落的节奏同步,每半个时辰会有一次能量波动间隙,持续十二息。但怨煞正在不断侵蚀东南角的地脉节点,间隙时间正在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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