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江宁以前主要的工作是家庭主妇，但也并非没有陪陆钧言出席过正式的场合。
那个时候，江宁的服装配饰，点的菜品，全都是由陆钧言决定的。
陆钧言从未问过她的建议，也不曾给过她决定的权利。
她就像一个漂亮的摆设，从来都是对陆钧言言听计从。
然而今晚却不一样。
哪怕是当初白逸辰请她到这里吃饭，也是事先为她准备好了礼服和首饰。
她不需要挑选。
可陆钧言这次，却为她准备了一屋子的服饰。
点菜也是先问过她的意见。
他把选择权给了她。
这是过去陆钧言绝对不会做的事。
但却是少管所时期，少年陆钧言会做的事。
恍惚间，江宁又觉得陆钧言其实没有变。
餐点上来了，江宁意外地发现原来陆钧言点了跟她一模一样的菜，都是套餐C。
套餐C里面有蒜蓉龙虾。
在江宁的印象中，陆钧言不吃蒜。
陆钧言说是怕刺激胃，其实熟蒜不会太刺激。
江宁猜想陆钧言应该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蒜的味道。
她注视着陆钧言，看到陆钧言拿起刀叉，优雅地吃着饭，自然而然地把蒜蓉龙虾送入口中。
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拧的像麻花。
这还是江宁头一次看到陆钧言强逼着自己吃不喜欢吃的食物。
表情有点滑稽，江宁忍俊不禁。
知道江宁是在嘲笑自己，陆钧言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不过嚼着嚼着，他的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
熟蒜确实比生蒜的刺激要小很多。
一开始陆钧言不习惯这种味道，然而慢慢地，蒜经过油脂炒香后散发出的焦糖化浓郁甜香，与龙虾天然的鲜美搭配在一起，越吃越好吃，越吃越叫人上瘾。
“味道不错，难怪你喜欢吃。”
江宁看到陆钧言又叉了一块蒜蓉龙虾，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突然想换口味了？”
江宁纳闷。
“我只是想吃吃看你喜欢吃的东西。”
陆钧言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若算上分居的这一年，他和江宁的婚姻已经有四年了。
然而他却连江宁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知道。
他对江宁，似乎一无所知。
以前也没兴趣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江宁爱他，是他的所有物。
陆钧言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种小石子摩擦的痛楚。
这时，他听到江宁叫了他名字：
“陆钧言……”
“我把楚情雪交给龙牙帮大哥了。”
陆钧言话题转换之快让江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是故意打岔的。
因为直觉告诉他，江宁要说的话他肯定不爱听。
“其实你不把她交给龙牙帮的人，那边也不可能放过她的。”
江宁平静地说道。
“说的也是……”
陆钧言苦笑。
“看样子我是邀功失败了。”
“邀功？”
江宁轻抬眼帘。
“你不会是想说，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对待楚情雪的吧？”
这个问题让陆钧言沉默了。
江宁说的不错。
即便他不联系龙牙帮老大，龙牙帮也不可能放楚情雪自由。
不过他还是想亲手把楚情雪交出去。
一方面确实是替江宁报仇，另一方面也是他想要惩罚楚情雪。
“楚情雪她……骗了我。”
陆钧言喃喃自语。
本来这件事他是不想告诉江宁的。
但他又希望江宁能够相信他现在对楚情雪真的一丝留恋都没有。
“楚情雪不是我的初恋，她骗了我。”
陆钧言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江宁看得出陆钧言对楚情雪是真的由爱生恨了。
不过陆钧言的话，她没能理解。
什么叫“楚情雪不是我的初恋，她骗了我”？
是不是初恋陆钧言自己不知道吗？
江宁的内心盘踞着疑问，但她没有问出口。
不管陆钧言的初恋是谁，都跟她无关了。
“哦。”
江宁的反应出乎陆钧言意料的冷淡。
陆钧言握刀叉的手紧了紧。
“江宁……”
“如果楚情雪没骗你，你就舍不得把她送给龙牙帮了吧？”
江宁喝了口香槟，不咸不淡地问道。
陆钧言感觉自己的胸口像被锤了一拳。
“我……”
如果楚情雪真的是阿楚，他确实没办法做到现在这般绝情。
江宁看到了陆钧言脸上矛盾纠结又为难的表情，不禁叹了口气。
“陆钧言，我在你眼里，只是你退而求其次的备胎，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你跟我结婚时没爱过我，现在追我回头也不是因为你真的爱我……”
“不是的江宁……”
“怎么不是？”
“我……”
“楚情雪没暴雷之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要强迫我给她报仇吗？”
“……”
“承认吧陆钧言，你从始至终都没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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