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假圣旨留下。”梅超风的玄铁杖抵在他腰间,“回去告诉荣亲王,楚州的百姓,不是好欺负的。”
锦袍人哆哆嗦嗦解下圣旨,被兵丁扶着狼狈逃窜。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林小乙举着假圣旨,笑得露出豁牙。
夕阳斜照时,振远堂的石桌上摆开了酒。桃花酥混着盐工送来的酱牛肉,倒有几分当年桃花岛的滋味。
“还记得吗?当年你偷了我爹的《九阴真经》,被他追得满岛跑。”黄蓉给梅超风倒酒,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梅超风抿了口酒,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你不也偷偷把桃花糕藏在我的药篓里,害我熬药时煮出甜味?”
郭靖在一旁憨憨地笑:“我当年总记不住拳谱,还是陈大哥说,‘跟着超风练,她的拳头比谁都准’。”
三人望着院外练拳的身影,忽然都沉默了。当年的少年意气,江湖恩怨,如今都化作了石桌上的酒香,混着振远堂的拳风,成了最踏实的日子。
梅超风摸出怀里的拳谱,借着酒意轻轻翻开。最后一页的简笔画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是黄蓉的笔迹:“当年的债,如今的缘,都是天意。”
她抬头看向黄蓉,对方正冲她眨眼睛,郭靖则在给学徒们演示“裂石式”,拳头挥得沉稳有力。
晚风穿过振远堂的院子,带着艾草和桃花的香气,像极了那年桃花岛的春天——有吵有闹,有拳有笑,还有三个并肩站着的身影,把江湖的风雨,都站成了身后的故事。
酒过三巡,梅超风指尖敲着桌沿,忽然看向郭靖:“靖哥哥,你当年守襄阳,最险的时候是怎样的?”
郭靖放下酒碗,黝黑的脸上露出些微感慨:“最险那次,蒙古兵架着云梯往上冲,城墙上的弟兄们拼得只剩三成,我手里的刀都砍卷了刃。蓉儿带着丐帮弟子从后巷绕过去烧了他们的粮草,才算缓过劲来。”他顿了顿,看向梅超风,“跟你现在护着楚州盐场,其实是一个道理——守的不是一块地,是大家伙儿的活路。”
黄蓉抢过话头,夹了块桃花酥塞进嘴里:“可不是嘛!当年陈大哥总说,‘拳术练到最后,不是为了打遍天下,是为了身边人不用挨打’。你看你现在教的这些学徒,扛盐的、拉车的,练拳不是为了闯江湖,是晚上收工能平平安安回家,这才是真本事。”
梅超风没说话,只是把酒碗往郭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满上。酒液晃出碗沿,滴在桌案上,像极了当年桃花岛练功时,陈玄风帮她包扎伤口渗出的血珠。那时他总说:“超风,等咱们攒够了钱,就去楚州买块地,不练这些打打杀杀的,我教你种桃花。”
“师娘,”林小乙端着盆刚卤好的牛肉进来,见三人沉默,挠着头笑道,“外面学徒们说,想跟郭大侠讨教两招,说是听人讲,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能劈断巨石呢!”
郭靖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刚要推辞,黄蓉已经拍着桌子叫好:“去去去,露两手给他们瞧瞧!让这些小子知道,啥叫真正的‘守心拳’!”
院坝里顿时热闹起来。郭靖站定,沉腰立马,一声低喝,右掌缓缓推出,看似平平无奇,掌风却带着股沉劲,扫过之处,院角那棵半枯的老槐树竟“咔嚓”一声断了枝桠。学徒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梅超风站在廊下看着,忽然对黄蓉道:“你说,咱们当年要是没离开桃花岛,会不会也是这样?”
黄蓉叹了口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郭靖教徒弟们扎马步的身影:“我爹当年总骂我们‘不知天高地厚’,其实他心里清楚,年轻人哪有不想往外闯的?只是闯到最后才明白,能守住一块安身的地方,比什么都强。”她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对了,这个给你。”
布包里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风”字,另一半据说在陈玄风手里。梅超风捏着玉佩,指腹摩挲着那道断裂的痕迹,突然想起陈玄风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超风,楚州的盐场……我看过图纸了,种不了桃花,种芦苇也挺好,能挡风。”
“他早就想好了。”梅超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说楚州的水是咸的,桃花活不了,却没说芦苇能护着盐场不被潮水冲垮。”
黄蓉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所以你才把武馆开在盐场边上,教盐工们练拳?他没说出口的,你都替他做到了。”
这时,郭靖满头大汗地回来,手里还拿着个学徒递的粗瓷碗,憨笑道:“这些小子劲头足,就是扎马步总爱耸肩,跟当年的超风你一个样!”
梅超风被他说得一怔,随即笑了,眼角的细纹挤成一团,像朵饱经风霜的菊花:“那你可得多留几天,好好教教他们。”
接下来的几日,振远堂里格外热闹。郭靖教学徒们“降龙十八掌”的基础桩功,黄蓉则帮着梅超风整理拳谱,把陈玄风当年的批注一条条补上去。梅超风依旧每天捣鼓草药,只是药篓里的干桃花被换成了新鲜的芦苇花——楚州盐场边最常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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