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起先还不愿跟着去,概因钱小鱼时常在他们耳边唠叨关于人贩子的事。
最后,实在经不住黄氏的劝说,还有小虎在旁边摇晃他的手臂,他娘可是说了,要是他把有根哥哥拉去玩,娘就被他买糖块,跟灿灿吃得一样的糖块呢!
“娘,你是带我们去买糖块吃嘛?”
黄氏应付的点头,等有根把灿灿带出来后,打发小虎回去喊两个姐姐。
实则她带着有根俩小孩径直往后山去。
灿灿还小,山还没爬几步,差点滑下来,吓得他闹着要回家。
大好的机会,黄氏怎肯放过,抱起灿灿就往山上跑。
吓得有根跟在后边追,“六婶婶,你莫要把弟弟给摔了。”
黄氏恶狠狠地骂道:“这就是个该死的野种,还是个连旁人的祸星。”
不用解释有根也知道大事不好,哭着哀求她放过他们俩人。
黄氏担心俩孩子的哭声太大,被别人听见,虽然天寒地冻,没几个人上山,不过她还是以防万一。
停下来笑着道:“有根,六婶婶是跟你闹着玩儿的,好玩不?”
口中说着话吸引两个孩子的注意力,手中已经握着一块比拳头大的石块,对着两人的后脖颈打去。
俩孩子应声倒地,黄氏把人扛起来,一路背到老榕树那里。
从阴影处走出一个人来,黄氏抬头瞄一眼后,催促道:“快来帮我。”
两孩子被她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黄氏喘着粗气问,“当真要把他们扔进去?”
另一道女声,回:“怎么你心软了?咱们也可以放……”
黄氏想起小虎那夜的惨样,心肠不由又硬起来,“不行,小虎的罪不能白遭。”
听完有根的讲述,曹老六根据时间推算,想起来小虎跟着黄氏一起出去,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那时候天气不太好,听小虎喊两个姐姐,让她们跟着一起玩,还是被他给拦下来的呢。
谁能想到,和他同床共枕的结发妻子,在那个时间段去暗害两个孩子去了。
自古以来他们老曹家没有出过如此恶毒的人,这样的女人不配做他媳妇,也不配做三个孩子的娘。
黄氏没敢看她男人,倒是错过了他眼中的决绝,从地上爬起来,“不是我把他们扔进洞里去的,有本事你去告官啊!”
赵旭和秦加楼见她疯癫的模样担心伤到钱小鱼和有根,赶忙上前把钱小鱼挡在身后。
这一幕彻底刺激到黄氏,“小贱人小小年纪不学好,没成婚就和男人住到一起,现在还勾着个奸夫来护着你。”
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对钱小鱼来说,毫无攻击力,可赵旭却不能忍受钱小鱼被人如此辱骂。
碍于钱小鱼拉着他和秦加楼的衣服,不让他俩动手。
“六婶,诚心问你一句,我是从什么地方惹到你的呢?”
她钱小鱼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大好人,但是对花井村可以说仁至义尽,逃荒路上渴死饿死多少人?
他们花井村缺水从来不会超过两天,不说有多大的恩,倒也不至于有仇吧。
黄氏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你收留那不知来路的野种,我的儿子怎么会被黑衣人给抓去呢!”
钱小鱼:“……”
她不去怪黑衣人作恶,倒是怪她收养一个无辜的稚子?
这件事确实是因为灿灿而起,如果非要怪罪,确实有点责任,话又说回来,小虎子当时并没有受到伤害。
事后,她还送了一袋白米,让黄氏熬粥给小虎吃。
她真心觉得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谁能想到,几个月后,灿灿和有根会这件事,差点丢掉性命啊!
曹老六痛心疾首地指着黄氏道:“黑衣人抓得你儿子,你没本事找黑衣人报仇,小鱼他们都已经把黑衣人收拾了,小虎吃了人家给得吃食,养得白白胖胖,你翻旧账倒也罢了。”
“哪来的脸让人家两条人命,赔你连惊吓都没得儿子?”
眼看自己的男人一直为钱小鱼说话,气得她揭男人的老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心思,见人家长得好看,你就想……”
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曹老六这巴掌用足了劲,打得她掉了两颗牙齿。
“你敢打我?”黄氏恶狠狠地瞪着曹老六,“他们不是好好儿的嘛?”
钱小鱼:“你这话的意思是,他们好好的,就能抹杀你想害他们的事实嘛?”
秦加楼听他们打嘴仗早已腻烦,“把她送官府去。”
小鱼姐姐就是心慈手软,按照他的想法,把人弄死一了百了。
或许是因为秦夫人的事,他这个人比从前多了点戾气。
曹六叔求情道:“秦公子,能,能不能不要送官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她还给老曹家生了三个孩子,他着实不忍心,让她坐牢。
秦加楼睨了他一眼,“律法是你曹家的不成?还是我秦家的?”
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老话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不能让老曹家出这种让人抬不起头的事,他的孩子也不能因为黄氏的所作所为,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既然他们不愿和解,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休妻。
曹老六苦笑,他们花井村出来的人,也算出息了,老张家和老赵家各有个和离夫妻,他老曹家也出来个休妻。
黄氏听到她男人说要休妻,这下倒是知道害怕了,她娘家人也不知逃荒有没有逃出来,若是被曹家给休了,她只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大丫、二丫、小虎你们快跟我一起求求你们的爹啊,你们快要没有娘了啊!”
送官都不怕,听说休妻反而哭死哭活,倒是让钱小鱼很是费解。
三个孩子听说很快就要没娘,大丫二丫还好,毕竟她们的娘只会骂她们没用,是个赔钱货。
弟弟被黑衣人抓去的时候,娘还说怎么抓得不是她们俩,倒是小虎听说娘要被爹赶走,抱着她娘的腿痛哭不已。
曹老六虽然要和黄氏和离,可她犯错的时候毕竟是他的媳妇,他拿出家中所有的银子,约莫三十多两,全都塞给赵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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