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次日，京西琉璃渠村的烟囱首次喷出白烟，沈昭宁掀开蒸汽纺织机的铜制护罩，十二枚镀银梭子在皮带驱动下飞速穿梭，机杼声比寻常织机快了三倍。"娘娘，这是按威尼斯齿轮图纸改良的提花装置，" 老匠人王师傅擦着汗，"能织出五重锦的海水纹。"
她点头，指尖划过纺织机上的莲花防伪标记 —— 每台机器的齿轮编号都对应着昭宁坊的专利账本。远处传来火车头的轰鸣，这台用波斯陨铁锻造的蒸汽机车正在试运行，车头镶嵌的琉璃龙首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娘娘，敦伦东度印公司的代表求见。" 翡翠递上烫金名帖，上面印着皇冠与帆船交织的徽记。沈昭宁看着金发碧眼的商人约翰?史密斯，对方正盯着蒸汽纺织机，眼中闪过贪婪："我们愿用度印的棉花田换您的纺织机图纸。"
"本宫可以给改良版图纸，" 她展开专利合约，"但每台机器必须使用昭宁坊的琉璃轴承，" 指尖划过齿轮间镶嵌的琉璃滚珠，"并且，贵公司在加尔各答的商铺要优先销售中国丝绸。" 史密斯的目光落在她腕上的琉璃手链 —— 那是用蒸汽锤锻造的工业风饰品，忽然意识到这个东方贵妇早已将技术变成了垄断武器。
午后，工部传来急报：江南织造局的匠人偷走了蒸汽纺织机的皮带模具。沈昭宁却轻笑，取出微型琉璃定位器："每个轴承都嵌着荧光琉璃粉，" 她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顺天府现在该在长江渡口截获走私船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传来消息：走私船上不仅有模具，还有威尼斯商会的密信 —— 他们试图联合江南商人仿制蒸汽机械。沈昭宁立刻传讯马可?波罗："贵商会若想继续使用琉璃导航仪，" 她晃了晃手中的专利证书，"就该明白，技术共享不等于技术盗窃。"
子夜，沈昭宁带着新制的蒸汽抽水机来到太医院。当青铜水泵从井中抽出清澈泉水，太医院正卿的胡子都笑弯了："娘娘这机器，能让每口井的出水量增加五成！" 她点头，吩咐翡翠记录："抽水机专利授权太医院，换取全国药材种植园的优先采购权。"
更夫敲过三更，皇帝的软轿突然停在蒸汽工坊。男人身上带着深夜的寒气，却盯着正在试运行的蒸汽碾米机两眼放光："朕听说你要在西北军屯推广这东西？" 沈昭宁递上热茶，茶汤在琉璃杯中映出机器的倒影："陛下可知，这台机器能让屯田兵每月多打两石粮 —— 足够装备一支千人骑兵。"
皇帝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铁盒，里面是缩小版的蒸汽机车模型，车头刻着 "昭宁号" 三个字："朕让造办处照着你的图纸做的，" 他别过脸，耳尖微烫，"放在御书房，想你的时候就看看。" 沈昭宁愣住，这是他第一次直白表达思念，蒸汽机车的轰鸣忽然变得温柔。
黎明前，约翰?史密斯再次求见，这次带来了伦敦议会的特许状："女王陛下希望昭宁坊在泰晤士河畔设立蒸汽工厂。" 沈昭宁看着特许状上的皇家印玺，忽然展开世界地图，用琉璃镇纸压在英伦三岛："本宫要的不仅是工厂，" 她指着曼彻斯特的位置，"还要在那里建一座琉璃动力学院，培养精通算学与机械的工匠。"
史密斯离开时，带走了十二套蒸汽纺织机图纸，每套都附有昭宁坊的防伪水印 —— 这些图纸会在关键齿轮处故意出错，真正的核心技术，藏在沈昭宁亲自设计的琉璃轴承中。她知道，工业革命的浪潮已经掀起，而昭宁坊，必须成为浪潮的掌舵者。
正午，任瑶郡主的信鸽从大食国飞来，信中夹着沙漠玫瑰提炼的香精，还有一张手绘图纸："姐姐，我用琉璃蒸馏器改良了橄榄油提炼法，" 图上画着蒸汽驱动的螺旋榨油机，"阿拉伯商人愿意用整个绿洲换这套设备。"
沈昭宁轻笑，在回信中画了台蒸汽抽水机，附言："把绿洲变成良田，再用琉璃温室种植中国茶叶 —— 这才是横跨欧亚的利润密码。" 她知道，任瑶的成长，正是昭宁坊工业革命的海外延伸。
酉时初刻，京畿道传来消息：第一台蒸汽机车正式投入漕运，从通州到京城的运粮时间缩短至两个时辰。沈昭宁站在月台上，看着车头的琉璃龙首喷出白雾，忽然想起前世在商学院看到的工业革命纪录片 —— 如今，她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亲手书写属于东方的工业传奇。
夜幕降临，蒸汽工坊的灯火通明如白昼，匠人们正在调试新的蒸汽锻造机，准备打造更精密的琉璃轴承。沈昭宁看着自己设计的流水线，每个工匠专注于一道工序，琉璃轴承在传送皮带上有序流转，忽然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工坊，而是整个时代的齿轮。
皇帝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将一件绣着蒸汽纹的披风披在她肩上："朕算过，这些机器能让国库收入每年增加三成。" 沈昭宁转身，蒸腾的热气让男人的眉眼更加柔和："陛下算的是银钱账，本宫算的是时代账 —— 当蒸汽驱动的不仅是织机，更是人心与眼界，这才是最值钱的专利。"
更夫敲过四更，沈昭宁在工业日志上记下："今日授权伦敦蒸汽工厂，改良抽水机十二台，破获技术走私案三起；任瑶郡主研发蒸汽榨油机，折算技术收益五万两；获赠皇帝蒸汽机车模型，情感收益......" 她看着案头的小模型，忽然轻笑，画了个大大的齿轮。
当第一颗启明星升起，蒸汽工坊的烟囱再次喷出白烟，那不是污染，而是新时代的曙光。沈昭宁知道，第十二章的工业狂想，不过是这场革命的开端。接下来，她要让蒸汽织机的机杼声传遍南洋，让琉璃轴承的光芒照亮欧洲，让整个世界都听见 ——
来自东方的工业号角，正以算学为谱，以技术为弦，奏响一曲震撼时空的商业狂想曲。而她，永远是那个站在时代齿轮上的算无遗策者，用算盘与蒸汽，书写属于自己的工业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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