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黄金海岸，那栋临海豪华别墅的书房。与室外阳光沙滩的喧嚣慵懒截然不同。
顾十七神态不再是沙滩上的悠闲，而是恢复了那种深沉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冷静与算计。墨镜取下，露出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正专注地分析着屏幕上的信息。
屏幕上的信息滚动着。专案组成立的通报，内部渠道泄露、高层震怒的间接证据、对特定区域人员进行排查的指令摘要、以及关于“灵猫”被讯问后又释放的详细报告，甚至包括部分问询笔录的摘要……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条子方反应激烈，但受限于规则，进展缓慢，尤其是对未成年人束手束脚。
然而，有一条信息引起了顾十七的特别注意。那是通过监控某个关联人通讯捕捉到的模糊信息，显示那两个丢了金库的贪官（目标四、五），正在动用其残存的影响力，疯狂地、甚至有些狗急跳墙地向黑白两道施加压力，悬赏巨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回失物，并且放出了狠话，要用“江湖规矩”让偷东西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这里，顾十七的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江湖规矩？”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凭你们这两个丢了蛋的鸡？”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屏幕上那关于两个贪官金库内财物价值的惊人估算数字。20多亿……这不仅仅是钱，这是他们一生的疯狂掠夺，是他们权力的具象化，是他们敢如此嚣张的底气所在。
而现在，这底气，就在他顾十七手里，在那十辆早已被转移到绝对安全地点、正在被“电子眼”通过复杂渠道缓慢“清洗”的面包车里。
这两个人，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们的不义之财。他们现在就像被拔了牙、剁了爪子的老虎，空有一个吓人的名头和最后一点残存的关系网，在那里无能狂怒。
顾十七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充满侵略性。被动躲避警方的调查，是他的A计划。但这两个贪官不知死活的“挑衅”，让他看到了一个更有趣、更具战略意义的B计划。
化被动为主动。
他不仅仅要躲，还要反击。不仅要让他们彻底闭嘴，还要借此立威。
一个清晰的、冷酷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形成。
他拿起那个加密的卫星电话，直接联系“电子眼”。
“是我。”顾十七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目标四和五，看来很不服气。”
“是的，校长。他们在动用所有残余能量，反应很激烈。”“电子眼”确认道。
“很好。”顾十七淡淡道，“把我们之前‘干活’时，顺手拍下的他们金库内部的‘纪念照’，还有你之前收集的、关于他们资产来源的一些‘辅助证据’……挑选一些最精彩、最无法抵赖的，整理一下。”
“电子眼”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处理这个指令背后的巨大含义：“您的意思是……？”
“找个绝对干净的、无法追踪的路径，”顾十七的指令清晰而残忍，“匿名提交给中纪委、最高检，以及他们所在省市的纪委监察委。记住，要多点投放，确保能被看到。”
“电子眼”再次沉默，这次时间更长了些。显然，即使是这个冰冷的数字存在，也意识到了这个操作的极端性和爆炸性后果。“明白。材料递送级别设定为最高，触发即引起重视。但这样一来，是否会引火烧身？调查力度会空前……”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火’了。”顾十七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钱没了，他们就是两条没牙的狗。至于调查力度……让他们去查好了。查得越深，这两个家伙死得越快，越惨。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来找我们的麻烦？警方那边，正好让纪委去给他们施加压力，转移一下视线。”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仿佛在制定一条永恒的法则：“这次，我要立个规矩。”
“规矩？”
“对，给国内那些‘硕鼠’们立的规矩。”顾十七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权威，“钱，我们可以拿。但拿完了，最好乖乖闭嘴，自认倒霉。谁要是像这两个蠢货一样，丢了东西还敢龇牙咧嘴，不服气，想报复……那就不只是丢钱那么简单了。”
“我会让他们……人财两空，身败名裂，牢底坐穿！”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寒冷刺骨。
“我们要让他们明白，被我们‘光顾’，是他们的‘损失’。但如果被我们‘光顾’后还敢炸刺，那就是他们的‘末日’。”顾十七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冷酷光芒，“这次的两个人，就是榜样。要把这件事，做成一个‘案例’，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电子眼”彻底明白了：“杀鸡儆猴。树立‘子鼠学院’的权威。以后……或许可以借此施加压力，让某些目标主动上交‘保护费’，以求平安？”
“你很聪明。”顾十七露出一丝赞许的冷笑，“规矩立好了，生意才能做得长久。要么，乖乖被我们拿走一部分，还能剩下点。要么，就等着被我们连锅端，然后再被送进监狱。该怎么选，聪明人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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